在研究所撿了些瑣碎的工作,陸終趕在福切爾進校開學前攢下了一筆錢,決定回到住所收拾收拾隨身物品,搬離那個她付不起房租的邊緣地帶。
上學期間住校,放假了就住研究所,分文不花,難道不比租房更省錢嗎?
自從試煉賽開始後到返回住所這日,陸終已經許久未踏足邊緣地帶的土地,在完全被超維模擬所塑造的浮華包裹的中心城區,邊緣地帶的貧瘠與荒蕪就像是他們最想剜去的醜陋增生。
從空軌下了車,剩下的路就全靠陸終的雙腿了。
邊緣地帶的交通並不發達,除非有個人懸浮車或是彆的什麼並不需要太考驗路況的交通工具,不然隻能選擇靠雙腿穿梭一些狹窄、不夠平整、常有巨獸出沒的道路。
陸終站定,有些迷茫地撓了撓自己的腦門。
她沒有走錯路,但是為何她所住的這片區域,居民變少了這麼多?
就像,空城。
陸終看著自己住所房門上的一層灰,又多走了幾步,看了看左鄰右舍的情況。
門都是虛掩著的,陸終按下門鈴,沒有聽到智能門鎖與機器人管家的來客播報,敲了幾下門也沒有回應後,陸終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房門。
屋內多數家具、電器都在,可以隨身攜帶的貴重物品卻沒有了,室內顯得有些淩亂,似乎在訴說著房主離開時的匆忙。
陸終檢查了她附近的住戶,皆是如此。
東區的邊緣地帶到底發生了何事?
可惜,陸終所認識的有聯係方式的人中,沒有一個是跟她一樣住在這樣邊緣的區域,她想要詢問關於此地的情況一時間都不知道……
“對了,還有房東。”
儘管有些不想聽房東的嘮叨,但陸終不得不與房東進行這一次的通訊。
但這一次陸終主動的通訊,卻沒有連接成功。
終端傳來的通訊忙音在這樣的一個“空城”之中顯得詭異又孤寂。
陸終中斷了通訊,但忙音的聲響卻沒有消失。
一聲比一聲更響,一聲比一聲的尾音拖得更長。
緊接著周遭便出現了由遠及近令人頭皮發麻的窸窸窣窣聲。
那是昆蟲爬行的聲響,加之仍未消失的忙音,就好似召集它們的號角。
是蟲族。
要被包圍了!
陸終隻感覺大腦發脹,腦血管脹得生疼。
不再猶豫,陸終跑出了樓房,來到了空曠些的平地,終於在一聲呼救的叫喊中恢複了被忙音聲占據的聽覺。
“救命!”
陸終判斷清楚方向後,朝著呼救聲傳來的方向跑去,巧合的是,這也是唯一能夠脫離陸終剛剛所察覺的包圍圈的路徑。
巧合?還是陷阱?
不論如何,陸終做不到忽視那愈發慘烈的呼救。
血腥氣的出現讓陸終將速度提到了極點,她繃緊了肌肉,隨時準備出手。
如果說試煉賽中,對未知的恐懼,讓她沒有第一時間跑向蟲族的襲擊點救下堯光和其他參賽選手,那麼至少這一次,她不願再因為恐懼,喪失行動的能力。
利用形聲確定敵方位置與需要救助的人員狀態後,陸終不做片刻停歇,她身上隻有一把用來防身的短刀,還是在她換下潛遊服的時候發現的,匕首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潛遊服的貼身口袋中。
陸終本以為是巴勒納放的,後在刀身上看到了菲斯特的名字。
不管對方有何深意,這刀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兩指粗細的口器從地麵伸出,口器及其邊緣的倒刺紮入呼救人的手臂,呼救人越是掙脫,倒刺則紮得越緊。
不過數秒,被口器嵌入的胳膊便變得枯瘦,骨骼將皮膚撐得發亮,似要破皮而出。
“要胳膊還是要這條命?”
陸終大喝一聲,手上的短刀對準了呼救人的臂膀。
呼救人滿臉冷汗,似感覺口器即將靠近他的心臟,拚命撕扯著已然失去知覺的左臂。
他的反應足以告知陸終答案。
陸終揮刀,齊肩斬斷呼救人的左臂。
被吸乾的左臂掉落在地瞬間變化作齏粉,而呼救人肩頭位置濺出的鮮血確實淋了陸終半身。
血液的氣味讓從地下鑽出的蟲族口器確定了方位,襲上陸終。
脫離了口器的麻痹與束縛的男性beta,連忙爬起,捂著冒著血的左臂跌跌撞撞地跑進了一旁的居民樓。
陸終不得不一個人應敵。
如她所料,短刀根本斬不斷這蟲族的口器。
好在她今日穿著的是福切爾軍校提前發放的作訓服與訓練靴,除了脖頸以上的腦袋,裸露在外的皮膚隻有雙手,隻要她不讓口器得逞,便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陸終注意到口器的喙管隱隱鼓動,似有液體在其中,陸終抬起胳膊,掩麵躲避。
果然,透明狀液體噴射而出,滴落在地麵鼓起無數小氣泡。
這液體估計就是麻痹剛剛那個呼救者行動的毒液了。
陸終屏息,警惕著毒液揮發後,摻入空氣中的毒素。
“啊啊啊!”
陸終看著一邊喊叫一邊怒目圓瞪拿著火把朝著她本來的男性beta,一時之間甚至判斷不出對方到底是想要攻擊她還是蟲族。
Beta的胳膊已經止了血,傷口也進行了很粗劣的包紮,火把也隻是一個乾燥的拖把,拖把頭上綁了點兒易燃物和布條。
簡約樸實,很符合邊緣地帶的人們的生活狀態。
許是感受到了火源的接近,口器快速縮回了地下,除了陸終作訓服上濺上的血液,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好似錯覺。
“你是軍隊的人?”
男性beta抱著火把,危機解除後才有時間細致打量陸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