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飛為了錢和人的事傷腦筋,梁義誠也看出來了。
入獄之前,梁一飛是偷偷摸摸抽煙的,梁義誠心裡知道,嘴上不說。
出獄後,香煙戒掉了。
可這幾天,他看兒子有事沒事,手裡又叼了支煙,就猜到兒子心裡大約是有心事。
問了幾句,梁一飛也沒隱瞞,把自己辦學校的想法和難處,和老爺子聊了聊。
其實都不用問,梁一飛心裡就清楚,就是說了,老爺子也沒什麼辦法。
梁義誠算是入了知識分子的門檻,可罐頭廠平台畢竟太低,他一輩子都在小香江工廠區這片生活,周圍得人檔次一般,信息也比較閉塞。
要說過日子搞搞辦公室爭鬥,生活上跳個舞、拉個手風琴,甚至泡個妞,老爺子大約都能給當當參謀。
唯獨下海做企業,梁義誠一點經驗都沒有。
廠子裡的人,一輩子,求得就是一個穩定,梁一飛現在做的所有的事,恰恰都是求變!
和老爺子聊,一方麵,是怕他擔心;另一方麵,家人嘛,未必真幫你解決什麼問題,但是,有他們在,就有了一個傾訴的對象,在精神上可以相互扶助依靠。
好多事,說出來,心裡也就放鬆了。
“爸,你彆為我這事操心,乾啥沒難處啊,討飯還遇到狗咬呢,困難就是用來克服的,你兒子強項就是解決困難。你時間差不多了,趕緊走吧,彆讓萍姨等。”
梁一飛起身從衣櫃裡拿出一套新的西服,說:“試試大小,專門給你買的。”
也不知道是萍姨接受了梁一飛的建議,‘撒撒嬌硬拉’,還是梁義誠最近心情好,反正終於開始嘗試著兩人一起去舞場跳舞。
老爺子泡妞,當兒子的不敢直接給錢,怕被揍,可心意要儘到的,薑小荔就在是百貨大樓當營業員,給錢讓她幫著挑了一套最新款的西服。
“皮爾卡丹的,這得好幾百吧。”梁義誠看了看吊牌,說:“你自己要做事情,以後錢彆亂花。”
“兒子給老子花錢,天經地義,怎麼是亂花呢。我要是對您都一毛不拔,那才叫扯淡!放心,缺錢也不缺這幾個錢。”
老爺子嘴上怪兒子亂花錢,心裡還是甜的,穿上了西服,對著鏡子來來回回的照了好幾遍。
“那我去了,你晚上自己吃點,萍姨店裡有人。”梁義誠說。
“等等。”梁一飛伸手從桌上拽了塊布,一貓腰蹲梁義誠跟前,把他皮鞋上的泥給擦了。
看在快一米八的兒子,偌大的個頭蹲在自己身前擦鞋,梁義誠心裡忽然就湧上來一股說不清的滋味。
有這樣一個兒子,怕是老天爺開了眼,心疼自己呢。
……
……
老爺子走了,梁一飛繼續在家躺著想事。
做生意,絕對不能貿然進去自己不熟悉的行業,搞培訓,大主意、戰略可以自己拿,但有個懂行的幫手是必須得。
薑小荔、項衝鋒這兩個人,當朋友可以,當手下也行,但搞教育,暫時肯定不能指望他們獨當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