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2 / 2)

趙父領了江南道之職,舉家南遷之時,趙元歡正是活潑年歲,到處都覺新奇,整日裡往外間跑。

趙父趙母管束無用,隻得從侍衛中挑了一人,同丫環一道,陪同看顧於趙元歡。

那侍衛姓周,名予衡,是土生土長的江南人士。雖因自幼習武,長得身高體闊,卻麵相清潤、性格和順。因了虛長趙元歡幾歲,又感念趙府厚待,平日裡對趙元歡有求必應,照拂有加。

久而久之,趙元歡便生出了些異樣心思。

她平日再歡脫,也仍是個少女,隻將這點念想默默藏著。可如今年近及笄,見爹娘開始籌算她婚事,她便再坐不住,開始試探著靠近。

“那倘若……倘若……”宋煙煙遲疑著。

“便是他不歡喜我,我也甘願。屆時再找個門當戶對的嫁了,也不至後悔從前未爭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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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宋煙煙覺心緒不寧、身子酸痛複起,便於床上又躺了一會。

耳聞窗外竹林沙沙作響,間歇傳來陣陣嗡鳴,她驀然想起昨日趙元歡所言,蕭京墨擇親之事。

雙手用力拉了被子,悶住了頭,欲隔了那惱人的聲響。

被中仍殘著昨夜夢魘時汗濕的潮氣,她很快覺了窒悶,猛然掀被。

眸中不知何時盈起一抹粘濕,越過眼角一顆淚痣,滴落枕麵。

她想,她恐怕永遠無法如元歡那般,她該鎖起那扇窗,如同鎖緊自己的心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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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煙煙將自己關於房中,緊鎖了那窗扇,逼著自己靜心,不斷嘗試以漆線繪字。兩日後,倒也將將繪出了一首詩詞於墨底瓷片之上。

她端詳片刻,秀眉稍皺,也不知是心境受了影響,還是於書法一道理解終究淺薄,漆線所呈筆鋒勁力,實令她不滿。

正沉思間,規律的敲門聲起。怡翠奉燕王妃之命,前來問詢進度。

宋煙煙如實相告,言尚未有所成。但怡翠一臉不滿之色,於房中靜立,宋煙煙不得已將方才那墨底瓷片交予她帶回至燕王妃處。

“王妃交代,你衝撞了懷德縣主,往後不可再去學堂了。但總歸也已習了幾日書法,自個兒多琢磨琢磨,儘快開始繪製王妃要的屏風。”怡翠臨走,於房門處留了話。

宋煙煙未接話,隻淡然望了眼怡翠離去背影,便又回案幾前練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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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趙元歡提著一食籃點心進了江柚凝房中,傳達了爹娘問候。

她聽江柚凝念叨宋煙煙近來總把自己悶於房中,每日僅至江柚凝房中用餐時能見著人,便提議趁春色宜人,帶宋煙煙出門散心。

宋煙煙平日甚少出門,初時,於京中街旁見了熱鬨集市、繁花綠樹,確覺心境豁然不少。

但後來,日頭漸斜,宋煙煙對那從未窺得全貌的幕後勢力的恐懼又在心底冒了頭。

可趙元歡熱情歡脫,哪肯放她歸去,強拉著她回了自個兒家中。

趙母見著宋煙煙,熱淚於眼眶滿盈,撫著她手,一陣感慨。可宋煙煙眼見天色漸昏,心緒不安,直言放心不下娘親,急急告彆。

趙母欣慰笑著,誇讚宋煙煙懂事,安排府中侍衛送她回彆院。

哪知趙元歡突地出聲:“煙煙平日少出門,府中侍衛大多方從江南道而來,對京城不熟悉,我不放心。二哥赴京任職已一年有餘,對京城可比南邊來的侍衛熟悉多了,今日又恰巧休沐,便勞他替我相送吧。”

趙母深望了向她擠眉弄眼的趙元歡一陣,終是默許了。

宋煙煙想著,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