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2)

《墨染煙華·火葬場》全本免費閱讀

蕭京墨出征之日清晨,京城飄起了綿綿春雨。

宋煙煙靜坐於案幾前,出神地凝視著沿窗扇而下的雨絲。

蕭京朗生辰那日,蕭京墨於小窗外問的那句“為何”,她至今未明其義。

他令她“安分些”,她聽了酸澀難受。但心頭縈繞更多的,卻是同去年聞知他受傷時那般的驚惶與擔憂。

但,他自小天資卓絕,出文入武,當能……一切順利,平安歸來吧。

恍然垂眸,見著案幾邊殘留的一段赭紅漆線,宋煙煙纖白的手驀然蜷起。

她想起他手上纏著的那繃帶,想起那枚被她擲於湖底的平安扣,心裡莫名起了絲懊惱。

於是又靜心半日,以赭紅漆線,精心盤製出一枚平安扣。

她將那平安扣以紅繩牽係,又在末端綴了一小小銅鈴。待雲開雨霽之時,推開窗扇,將平安扣係掛於窗把之上。

銅鈴隨風漾起清靈的聲響,她出神凝視了片刻,不自覺將心頭話語吐露而出:“願世子平安歸來。”

其後的每月,宋煙煙都新製一枚平安扣。她將它們牽係於一處,每日在風中為她喃念著心中祈盼。

*

六月初,謝貴妃又遣人送了一金製蓮盆,請宋煙煙妝製。

蘇念安雖則仍麵有不鬱,但仍未明言,宋煙煙便接了蓮盆,於房中靜心盤製著祥雲紋案。

那日午後,趙元歡嘟著唇、紅著眼眶,來彆院尋宋煙煙。

宋煙煙方一開門,她便攬著宋煙煙,將臉埋在她肩頭,泣訴道:“他竟同我爹娘說,想調至外院值崗,不再貼身護我……”

宋煙煙撫著趙元歡背脊,待她稍緩下那股子勁兒,才掩上房門,將她拉至案幾邊落座。

“你……真同他說了?”

宋煙煙拿起趙元歡手中絲帕,替她拭著麵上淚珠,小心翼翼問道。

前幾日趙元歡來尋她時,便說周予衡收下了她親製的驅蟲香囊,好似還紅了臉。趙元歡那時覺自個兒已見著了周予衡待她的心,籌劃著要尋機會同他把話說明。

如今看來……

“嗯。”趙元歡應聲,鼻音甚濃。

宋煙煙自個兒也曾曆過這般心傷時刻,更是心疼趙元歡,撫著她發,輕問道:“他可回話了?”

趙元歡緊抿著唇,搖了頭。

“一字未回,轉頭便同我爹娘說,要調去外院值崗。這不是……這不是擺明了,是……”

看著素日裡似陽光般熱烈開朗的好友,此刻心傷難抑的模樣,宋煙煙心疼地攬了她肩,安撫著。

“他若對你無意,直言相拒便是。一字未回,又要調離,聽來倒像是……”宋煙煙猶豫著,是否該將話說明。

周予衡待趙元歡的好,她平日裡聽趙元歡絮絮叨叨提起過許多。他年長幾歲,思慮自也較趙元歡周全,怕是自個兒也動了心,但不願誤了趙元歡,才想著要遠離。

如今元歡尚未察覺他這番心思,她若於此刻點破,對元歡而言,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禍?

可趙元歡也是個通透的,聽宋煙煙此言,當下止了淚水。

殷紅的眸子瞬間又亮堂了幾分,趙元歡抽噎著道:“你是說,他是歡喜我,又礙於身份,才想……逃避?”

宋煙煙眉心稍蹙,遲疑著未回話。

趙元歡卻突地拽回宋煙煙手上絲帕,胡亂擦去麵上淚水,氣道:“好一個姓周的,他若真因了什麼侍衛身份而瞻前顧後,不肯接受,我必要……必要讓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