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叛逆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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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慕染嘴裡含著水果糖,近視的雙眼努力聚焦,仰起頭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一旁的兩人,蕭泓銘拎住她的後領將她從江鶴川的魔爪中解救出來,看向他的眼神有些冷淡。

“你邀請的人家來體驗,現在把客人晾在一邊不好吧。”

被揪住後領的程慕染從口袋裡掏出眼鏡戴上,對一旁不明所以的方培招了招手。

“走吧,帶你刷新體驗卡。”

方培一臉莫名地走到她跟前,她開口問他:“對你未來教練能力有什麼看法嗎?如果不喜歡也可以換彆的教練來教你。”

方培有些猶豫的開口:“你打人是不是很疼啊?”

程慕染愣住了,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有些疑惑的說:“打人不疼的話那是要撒嬌嗎?”

方培:……

蕭泓銘看出了方培的顧慮,開口說:“她不會打你的,你要是擔心會被誤傷,可以先跟我練習。”

程慕染恍然捶手,煞有其事的說:“你原來是擔心這個,你基礎的體能訓練還沒開始,你要是現在就想跟我對練的話會骨折的。”

江鶴川伸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一下,語氣調笑:“彆老嚇唬人。”

程慕染摸了摸額頭,有些惡作劇被戳破的窘迫,對著方培說:“走,我帶你做個體能測試。”

蕭泓銘看著兩人的動作緩緩鬆手,對江鶴川說:“既然你已經報名了,那簡單摸個底吧。”

“我記得你底子不錯,直接上台吧。”

江鶴川挑眉,嘴角勾起,“班長要親自上場嗎?”

蕭泓銘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不作答。

兩人戴上護具又上台,這次戴上靶護具陪練的人變成了蕭泓銘。

江鶴川的身形隨著他出拳的動作逐漸向蕭泓銘靠近,他聽到對方冷淡的嗓音在他耳畔響起:“你的好奇心有點太多了。”

江鶴川挑眉,護具邊緣從他眉邊擦過,他聲音淡淡:“我好奇的事情可不止這些呢。”

江鶴川一拳打在手靶上,語氣意味不明:“如果我偏要問到底呢?”

蕭泓銘的眼神暗了幾分,江鶴川也毫不避讓,一時之間兩人的氛圍劍拔弩張。

“你身邊的麻煩太多了,你們這些公子哥之間的鬥法,隻是一點炮灰都不是我們這些普通學生能招架的。”

“你對慕染的關心有點超過正常同桌範疇了。”

這次付瑾煽動其他人情緒如果不是有蕭泓銘壓著,想來找他麻煩的人虎視眈眈必然會給他找些麻煩,雖然不會給他造成多大的傷害但手段絕對讓人心煩,中間還有好幾個想從程慕染身上入手都被他打發了,江鶴川還是挺感謝這位儘職儘責的班長的。

或許是因為這段時間為了不讓其他人過多騷擾程慕染而減少兩人之間的來往,所以並沒有引起蕭泓銘對江鶴川的警戒,但這段時間江鶴川言語及行為上的親昵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兩人的關係確實不一般,就連遲鈍的程慕染都用武力警告他不要太過火,一直關注她的蕭泓銘多少也能感知到這位江少爺似乎對自己的好友產生一些奇怪的興趣。

不管是出於對好友的關心還是對班級同學的關照,兩人之間的關係發生一些超越普通同桌的質變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隻是有一點他一直覺得很奇怪,蕭泓銘對程慕染的行為關注有點太小心翼翼了,但凡程慕染有點風吹草動,他就會立刻站出來製止,與其說是關心倒不如說是害怕她身邊會出現不穩定因素。

“慕慕的實力比你我都強,但你似乎對她的安全十分謹慎,不管是接觸的人還是涉及的事,尤其是聽到她有可能會跟人動手的時候,從小區到學校十幾分鐘的路程,十分鐘就趕到現場了。”

江鶴川躲過一記衝拳,出手的直拳擊中對方胸口,速度很快但力道不重。

“蕭泓銘,你在害怕什麼?”

江鶴川語氣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如同一記重錘敲在蕭泓銘的心頭,噩夢般的畫麵一閃而過,猩紅的血液不斷沿著少女的額角滑落甚至模糊了她的麵容,在她彎腰伸手的那一刻背後猙獰的身影拿起棍子一擊砸落。

蕭泓銘心緒紊亂了一瞬,就連呼吸也不穩了起來,心裡最不堪的回憶被翻了出來。

青春期的叛逆如同夏日台風過後高壓殘留的餘韻,雨水衝刷過後的青澀伴隨著最後的潮濕高溫。

都說年少輕狂,在叛逆期時他也曾跟著班上的混混一起打架逃課、抽煙泡吧,在最想獲得認同的年紀,總想做些什麼來吸引他人的注意。

或許是父母的那句‘我們再給你生個妹妹吧。’的玩笑觸到了他的逆鱗,抑或是從打架鬥毆中獲得他人的崇拜吹捧讓他感到血脈僨張,他將與父母頂嘴視為對權威的反抗,與其他學校的人打架是對學校尊嚴的守護,對學生的警告是對愚蠢弱者的規訓,將他人視為螻蟻的行為叛逆而荒唐。

那段時間父母對他的行為頭疼不已,逃課打架泡吧讓他成績一落千丈,蕭家父母一度懷疑這個號是不是已經練廢了,那句‘再給你生過妹妹’的玩笑差點就要成為現實。

而這一切在和隔壁中學一次打架中發生了改變,之前隔壁學校打架基本輸得多贏得少,後來他們找到了幾個社會大哥,這些社會人士經曆過生活的錘煉並不是他們一群校園裡青澀的學生能比的,手上都帶了裝備,即使是有格鬥經驗的蕭泓銘也沒辦法在他們手上討到好處。

原本隻是學生間的摩擦,在沒人能壓製這些社會混混後開始演變成了社會人士向學生收取保護費,一開始收取的金額較少學生敢怒不敢言,後來這些人貪得無厭,開始成百上千的收取費用甚至要求學生給他們買煙,學生們苦不堪言。

蕭泓銘一行人並不願意屈服他們,那一段時間他身上總是掛著各式各樣的傷。

由於不在同一個班級,加之青春期對方刻意的疏遠,程慕染知道這件事是在一天晚上,她在小區樓下喂貓的時候碰到一個人在路燈下抽煙的蕭泓銘,存在感極低的某人在原地喂了三四隻貓,對麵的人仍未發現自己不遠處灌木叢後就有一個人正以一種看傻子的眼神打量他。

指尖一點猩紅在夜間十分顯眼,繚繞的煙霧模糊了他的麵容,蹲在灌木叢後麵的程慕染喂完兩批貓了,那人還在路燈下45度角仰望天空。

冷白的路燈將孤寂的影子拉長,配合那人臉上的青紫竟也生出幾分脆弱憂鬱。

不受貓咪待見的程慕染隻在旁邊放上貓糧和罐頭觀察它們的進食情況,從不上手摸它們,蹲得太久腿腳有些發麻,她從灌木叢裡站起來,有些無語的問:“我喂了兩波貓,你已經抽了五根煙看了快兩個小時的天,這上麵是有什麼東西你非要用眼睛瞪下來嗎?”

蕭泓銘手一抖,煙灰落到了褲子上,他忙不迭的趕緊拍打下來,口中不住的抱怨道:“你是鬼啊?大晚上不回家蹲在草叢裡一點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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