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自私(2 / 2)

張遠洋沒信她。

還叮囑她,讓她對新嫂子態度和善一些。

她氣得要命,惡狠狠詛咒新嫂子待不長,遲早跑路。

哪曾想詛咒應驗,結婚第二天,新嫂子帶著禮金和金銀首飾消失得無影無蹤,張遠洋淪為全村人的笑柄。

那段時間她心裡格外解氣,解氣的同時又懷著某種不可言說的負疚感,仿佛是她的詛咒靈驗,害了她哥。

這種負疚感在她快要談婚論嫁的時候消失殆儘。

因為張遠洋反對她嫁進城。

他以家中長輩自居,放狠話:“那個崔誌強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嫁進城遲早要吃虧!”

“以後受了委屈,娘家人也幫不上什麼忙,你就自己一個人受著吧!”

還沒出嫁呢,她哥就盼著她以後日子過不好,張千帆委屈至極。

憑什麼這麼堅決地認定崔誌強不是個好東西?憑什麼篤定她嫁進城遲早要吃虧?

“你分明是自己把日子過成一團糟,看不得周圍人過得幸福!”

她的一句反抗氣得張遠洋胸悶氣短。

兩人就此結下梁子。

她義無反顧地嫁進了城。

頭一年回娘家,張遠洋對她愛理不理,很不待見。

如今她閨女都三歲了,崔誌強對她也不壞,事實證明,她嫁進城是個無比正確的決定。

在鐵證如山的事實麵前,張遠洋終於為先前的失誤判斷低頭,態度稍稍鬆懈,肯同她偶爾說幾句話。

她心裡的芥蒂倒是沒完全放下,回娘家也不愛和張遠洋閒聊。

走進房間,張千帆看著背對著她躺在床上的人,不情不願叫了一聲:“大哥,你知道行舟去哪了嗎?”

張遠洋並沒有真正睡著,張千帆之前在堂屋裡和洪喜霞的對話他隱隱聽見幾句。

“你找他做什麼?”他翻身起來,掀開房間的布簾走出去。

張千帆跟在他身後解釋:“我讓他去薛家要回提親禮,我給他重新介紹一門親事,對方是城裡的姑娘,咱們廠生產科科長的閨女,人長得不錯。”

張遠洋腳步一頓,順勢靠在門邊,麵無表情地從口袋中摸索出一支煙。

點燃,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向上散發出嫋嫋白煙。

他靜靜盯著煙霧,神情莫測地問:“這是你的主意,還是崔誌強的主意?”

話裡藏著某種隱喻,張千帆敏銳地感知到,臉色煞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隨口問問,不用這麼大反應。”

張千帆沒好氣:“我的主意就是誌強的主意,誌強的主意就是我的主意,咱倆是夫妻,是一家人,不用分這麼清楚。”

“那還是得分清楚。”張遠洋淡淡瞥她一眼,“不然我接下來的問題沒法問。”

“你要問什麼?”張千帆篤定他接下來肯定沒憋好屁,心裡一股怒意先湧了上來,“就當是我的主意吧,你想問什麼儘管問。”

張遠洋不慌不忙抽了一口煙,緩緩道:“既然是你的主意,我想問一問,你事先和行舟商量過嗎?你了解他心中是什麼想法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要給他說戶人家,萬一他不樂意呢?”

“大哥,這可不是樂意不樂意的事!”張千帆覺得有必申明這件事的重要性。

“這姑娘是我們廠生產科科長的閨女,行舟要是娶了她,他那個臨時工還愁沒機會轉正?”

“你瞅瞅我,我隻是在城裡找了個普通男人,生活已經甩鄉下人一大截,行舟要娶的可是正兒八經領導乾部的閨女,這事要是成了,他以後的人生絕對一帆風順。”

“行舟向來勤奮上進,我相信他知道該如何選擇。”

張遠洋默然。

又抽了一口煙,他才緩緩開口:“說來說去,這一切都是你的想法,你又沒有和行舟商量過,怎麼知道他會為了前途放棄幸福?”

“不是,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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