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工資(2 / 2)

薛子蘭眸子微怔,停下手中動作靜靜看向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打算分家。”

張行舟開始娓娓闡述他的暢想:“工作這幾年我也存了些錢,拿這些錢我們重新蓋一座房子吧,就蓋在那邊田裡。”

他大手一指,不遠處一塊地裡種滿金燦燦的油菜花。

“等燒完窯,攢夠磚,那塊地裡的油菜花也接近成熟,咱們收割完就可以動工,工期加緊一點,到年底咱們肯定能住上新房子。”

上輩子結婚後並沒有分家,在村裡生活沒多久,他工作上穩定下來,帶著妻兒去了縣城租房住。

這一次變故太多,分家也好。

以後縱使要去城裡發展,在老家建座自己的房子也不是壞事,倘若有什麼事情需要回來,起碼有個立腳的地方。

況且現下是需要他拿出態度的時候,他們家人的所作所為著實不尊重薛子蘭,分家另住就是他擺出的態度。

這副暢想聽得薛子蘭心中發愣,她沒料到張行舟能下這樣大的決心。

村裡人都是結婚後才分家,鮮少有未婚分家的例子,傳出去恐怕要被人議論家中不和。

無論如何,張行舟露出的姿態中,都是以她為重。

這種重視她甚至不曾在自己家人中獲得。

薛子蘭麵上有些發燙,背過身子有一茬沒一茬地踢著田埂旁的青草,甕聲甕氣地問:“你就不怕彆人議論你?”

張行舟跨步走到她麵前,一本正經:“我隻怕你不答應嫁給我。”

一句話擲地有聲,周圍揮舞的麥穗皆是見證。

薛子蘭的下巴快到貼到胸口,原本泛紅的臉上愈發燙人,她又轉過身拿背影對著他,小聲埋怨:“不都說你木訥寡言麼。”

怎麼一張嘴還挺油嘴滑舌。

“這可不是油嘴滑舌。”張行舟趕緊為自己正言:“我這都是真心話,心裡怎麼想嘴裡怎麼說,你總不能不讓人說真話吧?”

薛子蘭沒接話。

張行舟拿出的態度她全部看在眼裡,隻是……

目前這一切都是空話。很多女人就是被男人幾句空話哄了回去,一輩子當牛做馬,她不愛聽空話,喜歡做實事的人。

“你先做到再說吧。”

她收起鐮刀,背上背簍,從小道上飛快奔走,身影逐漸縮小,留下的話卻久久回蕩在張行舟耳邊。

是啊,他媳婦向來喜歡實乾家,看來他得拿出點行動。

回到家的張行舟準備找母親洪喜霞談點事。他跨進院門,瞧見洪喜霞拿著木製鍋鏟,一下一下狠狠敲著張遠洋的胳膊。

邊敲邊罵:“你個短陽壽的,你把你妹氣跑你心裡就開心了?”

“你妹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連口熱飯都沒吃上就被你氣跑路,你說你是不是過分?”

“你明天給我進城一趟,親自去登門道歉,你妹要是以後都不肯回娘家,看我不把你胳膊卸下來!”

這樣嚴厲的陣仗張行舟從未見過。

哪怕當初張遠洋被騙婚、被卷走所有禮金,萬分心痛的洪喜霞也隻是痛罵那個騙婚女,哭訴自己命苦,從未打過甚至罵過張遠洋一下。

現在看來,張千帆已經替代張遠洋,成為洪喜霞心中最重要的孩子。

很顯然,張遠洋也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性彆之分終究沒法戰勝利益之分,有用的閨女比沒用的兒子要金貴。

“她愛回不回,我不去道歉。”張遠洋冷冷丟下這一句,煩躁地衝出門,躲避他母親狂亂的敲打發泄。

洪喜霞追出去好幾步,身體趕不上年輕人,靠在院門邊喘氣,拿著鍋鏟遙指張遠洋的背影,想要痛罵幾句,眼光瞥到周圍鄰居探頭探腦的身影,忍了氣,砰地一聲把院門狠狠關上。

想看她笑話?

嗬,沒門!

洪喜霞憋著一肚子氣走到院子中央,手裡空蕩蕩拿著一隻鍋鏟,才想起鍋裡還燉著她為回娘家的閨女精心準備的五花肉。

走進廚房,揭開鍋蓋一看。

鍋底燒乾,五花肉熏成黑乎乎的一坨,毫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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