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子蘭的話隻說了一半,洪喜霞已然明白她接下來的意思。
這樣的情況,無非是造謠薛子蘭肚子裡的孩子,洪喜霞可太明白這種感受了。
當初她懷張行舟的時候,她家老頭子也是不在家,幾個月後老頭子回來,聽說她懷孕的消息,心裡沒多高興,臉上甚至充滿怒意。
毫無疑問,這肯定是聽了周圍人的瘋言瘋語。
“放心吧,誰敢嚼舌根我就打爛誰的嘴!”洪喜霞惡狠狠發下毒誓,滿腔的怒意對準尚未發現的虛空人物。
有自家婆婆這樣力證,薛子蘭再沒後顧之後,爽快答應下來。
兩人在這件事上達成一致後,洪喜霞又問起張行舟的消息。
“子蘭啊,行舟還沒來信嗎?”
這都三個多月了,張行舟無論如何得給家裡捎份消息過來啊。
他不顧念自己這個老母親,總得顧念一下剛娶進門沒多久的媳婦吧。
薛子蘭沒法再用“信還在路上”的理由搪塞洪喜霞,這樣的理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再怎樣,一封信也不用寄兩個月。張行舟遲遲不來信,大概是出了什麼問題。
薛子蘭不敢往更糟糕的方麵猜想,她隻覺得或許張行舟生活上遇到什麼難題才忘了給家裡報平安。
“媽,我後天去趟鎮裡郵局,問問有沒有行舟的信,或許是放在郵局耽擱了。”
這樣的可能微乎其微,薛子蘭卻還是要給自己留一點念想。
去鎮上郵局的那天,薛子蘭起了個大早,洪喜霞因著要去屯上做飯的緣故,也早早起床收拾。
兩人同時出門,背道而馳,往不同的方向各自出發。
薛子蘭騎著自行車直奔郵局,在郵局問詢過後,得到令她失望的回複。
沒有寄給她的信,也沒有寄給張家的信。
什麼都沒有。
張行舟杳無音訊。
而她能做的事情,隻有等待。
那天風和麗日,薛子蘭撐著腰站在人來人往的郵局門口,手掌輕輕撫上微微隆起的小腹,心裡不自覺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如果張行舟一直不來信呢?如果張行舟在外麵發生什麼事故,永遠回不來了呢?
一陣驚恐的感覺貫布全身,令她在暖陽底下遍體生寒。
她肚子裡的孩子難不成要生下來便沒了父親嗎?
想著想著,臉頰不自覺掛上兩串淚。
直到行人奇怪的眼神瞟過來,薛子蘭才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快速抹乾腮邊的淚水,蹬著自行車離開。
都說懷孕中的人容易多愁善感,看來是了。
隻不過幾個月沒接到張行舟的來信,她便擔憂起他的生死問題。
倒也不必這樣杞人憂天,村裡好些出去外省打工的人,一年到頭也不來信,隻在過年的跟頭回家一趟。
她不該這樣疑神疑鬼。
薛子蘭瞪著自行車往家裡趕的時候,另一邊的洪喜霞已經在準備午飯。
屯上的人早飯吃得早,多是包子饅頭、稀飯麵條,不太頂餓,中午十二點就要準時開飯。
洪喜霞被先前的燒飯婆子交代兩句,很快熟悉屯上的業務。
這幫大老爺們早上乾活比較多,中午的飯是萬萬晚不得,晚了一點要被找麻煩。洪喜霞隻得早早準備起來。
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