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並不討厭賀辛止。
“紅綾姑娘,賀老爺有請。”有丫頭匆匆來報。
“知道了。”池妧假扮的“紅綾”背對著丫頭,戴起淡紫色的珠絡麵紗,方轉過身去,有種視死如歸的決然,“我這就去。”
丫頭覺得今天的“紅綾”有所不同,但又說不上來,隻覺得她比平日更清麗脫俗,不落纖塵。
池妧避目,與丫頭擦肩而過。
池妧勇敢地邁進了賀豐毅所在的房間。這時,她的這位“準公公”靠坐在長椅上,麵相方正,眉眼狹長,擁有一種拒人千裡的冷峻。他鼻上的肉頭就像富貴的珠玉,圓潤有餘,親切不足。
他端著酒杯,頗有欲望地盯著她,看起來很享受這種樂趣。
池妧原以為敬一杯酒就能順利藥倒他,然後假裝一夜尤花殢雪,春宵與共。不料賀豐毅頗有興致跟她玩玩,邊飲酒邊對她說:“來,跳支舞。”
跳,跳舞?
池妧愣住了,沒想到他會整這麼一出。
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她終於知道賀辛止的腹黑來自於誰。
“是。”池妧溫婉地欠了欠身,硬著頭皮應下了。
她六藝俱殘,歌舞雙廢,實在沒有才藝可以展示。不過,考慮到馬上拒絕會更加可疑,她隻能勉力一試。
要不是需要紅綾作掩護,這事就該由她本人來!
池妧緩緩起舞,腰肢輕搖,手腳劃動,舞姿十分怪異。彆人跳舞是矯若驚龍,鸞回鳳翥,她則跳出了美女舉缸,仙人指路的獨特舞步。
賀豐毅越看越糊塗,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是什麼新式舞蹈?
眼看他就要對她的身份起疑,池妧急中生智,“哎呀”一聲摔倒在地,佯裝崴腳。
這回總能敬酒了吧。
恰在此時,房門突然被用力推開,進來一名文質彬彬,風度翩翩的白衣男子。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賀辛止。
“恕兒子冒昧,擾了爹的雅興,實在是有要事相告,隻能擅闖。”
賀辛止進門後對父親畢恭畢敬,沒有半分逾越之舉。賀老爺見是自家兒子,沒有動怒,神色比方才看舞淡然多了。“什麼事?”
賀辛止這才回頭,看了伏在地上的池妧一眼。短短數秒,兩人的眼神快交流出“事故”來。
——彆壞老娘好事!
——要不然我幫個忙,現在送你們入洞房?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
——老娘隻想退婚!
——沒門。
賀辛止伸手要摘下她的麵紗,池妧扭捏不從,他不得已用口型提醒她二字——“池恒”。
儘管他沒發出聲音,池妧的心已經倏地懸了起來。
池恒的失蹤果然跟他脫不了乾係!
賀辛止趁她失神之際,摘下了她的麵紗,故意“大吃一驚”:“小妧,果真是你!”
好大一出戲。
“爹,弄錯了,她不是這裡的姑娘,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池妧。”賀辛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