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雙靈動的眼睛如珠轉了轉,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是三叔!咱親三叔!”
“三叔——”六個孩子就這樣歡天喜地衝了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屋側有埋伏。
賀勞止突然看見一群人圍上來,嚇得差點兒往桌底鑽,看清是孩子以後,才“轉憂為喜”。
原來是自家孩子。
嫂嫂池妧三胎六寶,胎胎雙生,孩子們兩兩共用“一張臉”,倒也很好辨認。
“吉祥,如意!歲歲,平安!你們是……招財,進寶!”賀勞止一下子把孩子認全了,特彆有成就感。
“三叔,你怎麼來了?”
“你是來找爹爹的嗎?”
“三叔陪我們玩……”
“三叔……”
六個孩子儘得池妧“真傳”,是一點兒也沒跟賀勞止“見外”,不是揪起他的頭發,就是扯了他的衣衫。
三歲的雙生子賀招財與賀進寶還在他身上爬來爬去,跟猴兒似的,半點規矩沒有,倒顯得活潑可愛。
“咳!”冷不防有一聲咳嗽從屋外傳來,帶點威勢,又帶點寵溺。
孩子們猜到是誰,一下子“作鳥獸散”。
“吉祥如意,你們姐妹倆管不好弟弟妹妹,就去蘆荻山莊跟表兄學習學習。”人未及至,訓斥已達。
“才不要!”姐姐賀吉祥是個管事的,替了孿生妹妹的嘴,將最調皮的賀招財抱了起來,探頭探腦地張望。
舅舅那一家子,沒事還是彆來往的好。
此時,一個穿著玄色緊身長衫的高挑男子進門,脫塵骨相,俊美無儔,一張成熟的臉越發高貴而穩重。
明眸如星,不見當時少年,卻處處有少年意氣。
來者不是彆人,正是龍虎堂堂主賀辛止。
“抱歉啊,你嫂嫂不像話,教出來的孩子也不像話。”賀辛止朝弟弟溫和一笑,言談間沒有了年少時與天地針鋒相對的傲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眷戀家的溫柔。
“二哥!”兄弟倆不見有年餘,賀勞止難抑激動,一下子迎了上前。
“自家人,彆客氣,坐。”賀辛止將他按落在長椅上,給他滿上清茶,“你可是稀客呀,說吧,是你闖了禍,還是賈無相那廝?”
“都不是……”賀勞止收了眸中相見的喜色,握緊茶杯,幾欲言止,“我來這兒是為了……淩姨娘。”
賀辛止眸色一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唯有片刻寂靜的思量,隱含了一種自罪之意。“她怎麼了?”
“淩姨娘久病不愈,嘔吐不止,大夫們束手無策,他們說,除非找到當年城東的張大夫,否則姨娘她……二哥,您人脈廣,能不能幫忙找找?”
“我知道他住在女婿李夔家中,但他畢竟年事已高,退隱多年,不知道還願不願意幫這個忙。”賀辛止嘴上體諒張大夫,心卻偏得很,“我修書一封,你帶去槿城李家給他。最終能不能請來,得看你的本事。”賀辛止差人送來筆墨,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