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皇權社會,她們手無縛雞之力,還處在社會最底層,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這一片人都走光了,哪還有人偷聽。”傅棠解釋道,“昨天洪水剛退一點就卷包袱全跑了,說洪水可能還會漲起來,再不走就沒命了。”
“隔壁大嬸也走了?”傅央又問。
“走了,昨天走的,就剩我們兩個沒走了。”傅棠道。
“那我們為什麼不走?”傅央立馬站起來。
她起得太急,本身又餓到體虛,弄得她眼前直發黑,眩暈片刻才站穩。
“我們也得走,不然等洪水再漲起來,真的又得死一回。”傅央很果斷。
雖然穿越成小孩讓她很不喜歡,但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絕不能輕易丟了。
“這不是事趕事嘛。”傅棠也站了起來,解釋道。
“我昨天才醒,剛弄明白這個亂糟糟的世界,想走也不知道走去哪裡。而且你躺在床上沒醒,她們說你是我女兒,你又還吊著一口氣沒死,我若丟下你,你鐵定活不下去,我豈不成殺人犯了?”
傅央回屋的腳步頓住,轉身看向傅棠,真誠感謝道:
“謝謝你沒丟下我。”
“她們說你是我女兒。”突然多個拖油瓶,傅棠也懵也無奈還憤怒,但還能怎樣。
雖然她沒有生過娃,可也不能丟下還有一口氣的陌生女兒。
“……謝謝娘。”傅央憋了半晌,喊了一聲娘。
傅棠看著她一本正經的蠟黃小臉蛋,撲哧一聲就笑了。
她竟然當娘了。
老天爺真搞笑,真欠揍。
“看來以後我們母女得相依為命了,好在你也是個穿越的成年人,不然能累死我。”
傅棠爽朗一笑,算是接受了有人喊她娘的新身份。
“嗯。”傅央認可了她相依為命的提議,“我們得努力在這異世活下去。”
雖難以接受,但既來之則安之,她們得想辦法生存。
“還得活得好!”傅棠一邊進屋一邊道,“我可是堂堂傅氏大總裁,必須混得風生水起!”
“哪個傅氏?不會是京城傅家吧?”傅央有些心驚的詢問。
她在京城上學,對大名鼎鼎的傅氏集團是如雷貫耳,聽說傅氏總裁是個極有手腕的大美女,莫非就是眼前這位?
“嗯,我是京城傅家的,你是哪裡人?”
傅棠點頭,對自己的家世及事業上的成就,倒沒有張揚炫耀的姿態。
“嶺南人。”傅央道。
果然,這位竟真的是傅氏大總裁,傳聞中美豔又囂張的霸道禦姐。
她不止見到了真人……額,不能算真正的真人,估摸著隻能算一半真的真人。
總之,她現在成了女霸總的女兒。
這世道真玄乎。
“嶺南人很會賺錢的。”傅棠低頭看小豆丁,展顏一笑道,“我們娘倆在這異世搞個天下第一富商來當當怎麼樣?”
“理想是美好的。”傅央看著家徒四壁的破房子,隻能歎氣,“可現實是……我們可能一分錢都沒有。”
“你說對了,昨天我就差把這破屋子翻過來了,的確一個銅板都沒有。”傅棠跟著歎氣,“彆人逃亡,包袱裡揣著錢和乾糧,我們是錢沒有,乾糧也沒有。”
“那還收拾嗎?”傅央看著破爛不堪的小屋,好像也收拾不出來什麼。
“不收了,就這樣走吧,我們身上穿的破衣服,已經是這屋子裡最好的了。”傅棠說完往外走。
“一點吃的都沒有了嗎?我有點餓。”傅央一步三回頭,目光在屋內搜尋著。
她不是有點餓,她是非常餓。
“我也餓,出城去啃樹皮吧。我昨天跟大嬸討吃的,大嬸也沒有,她就教我去城外啃樹皮、野草。”傅棠也很無奈。
兩人出了院門,舉目望去一片蒼涼。
地上全是濕噠噠的淤泥,隨處可見被洪水衝塌的房屋。
古色古香的街頭巷尾空無一人,一個活物都看不到,死寂安靜的讓人心發慌。
一大一小兩人,沿著流民逃亡的足跡,走向自己也不知曉的未知方向。
前途雖不明,但傅棠目標清晰。
必須要搞錢搞事業。
傅央也認為身上沒錢行不通,乾什麼都受阻。
於是賺錢成了兩人填飽肚子外的,共同首要目標。
一連數日,兩人一邊啃著樹皮野草流亡,一邊商量著怎麼賺錢。
傅棠本就是總裁,對於賺錢很在行,她分析著各種能在這個時代賺錢的行業。
衣食住行必不可少,從此處入手不容易虧。
傅央是軍科博士,畢業後分配到軍工研究所上班,除了軍工製造,也知曉不少生活用品的製造方式,能給傅棠的商業王國奠定牢固基礎。
一路上,傅棠的嘴就沒停過。
傅央時不時點頭表示可行,或反駁幾句行不通雲雲。
商討到最後,傅棠仿佛看到了自己成為天下第一富商的絢爛人生。
她嘴角止不住的上揚,肚子卻餓得咕咕叫。
“不對。”
饑餓的肚子令傅棠如當頭棒喝,她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一點。
“農耕社會本就重農輕商,若背後沒人,誰都能上來踩一腳,誰都能把手伸到我們兜裡掏錢,我們豈不是白給彆人打工?”
本就是商人的傅棠,太明白權勢的重要性了。
有錢沒權,那就是活脫脫的不會跑的肥肉,誰舉著刀都能上來割一塊。
“得找個可靠的、當官的,結盟。”傅央想了想,冷靜道。
“結盟牢不牢固靠利益維持,但再牢固的結盟也不如靠自己。”傅棠盯著身旁的小豆丁,靈光一閃琢磨了起來。
“傅央,你可是博士高材生,你若去參加科舉考試,舉人、進士豈不是手到擒來?”
傅棠越想越覺得可行,靠彆人,終歸不如靠自己人。
她跟傅央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又都是穿越的利益共同體,不論和誰結盟,都不如母女倆攜手闖天下牢固。
傅央看著兩眼放光的傅棠,心裡卻不讚同。
“你想想,你若有個功名在身,誰還敢欺負我們母女,我們賺的錢就有保障了,否則就是給彆人打白工!”
傅棠越想越可行,已然下定決心要讓傅央考科舉走仕途。
“科舉不讓女子參加。”
傅央不忍潑她冷水,但還是得潑。
樹蔭搖曳的山路上,傅棠大手一揮豪爽道:“簡單,你女扮男裝。”
“說得輕巧,科舉考試可能要脫光光驗身的,我一脫全暴露,我們就犯了欺君之罪,立馬腦袋搬家。”
傅央不認同,女扮男裝考科舉太冒險。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早著呢,屆時總能想到辦法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