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聽此問道:“我可否問一句齊二小姐為什麼願意在我這個不相乾之人的身上花費心思。”
齊洛抬頭看著他:“你並非不相乾,救我三次,於我而言足夠了。”
山野貧賤村夫之人,她都願意伸出援手,儘心儘力地去診治,何況他於她有多次救命之恩,何況他待她溫柔且細心,與那些隻曉得看外觀容貌之人大有不同。
在那些用世俗審美眼光看她之人中,足是不一樣的了,他不嫌棄她胖,她笨,她怯弱又膽小。
她好像踏入一個旋渦,不停地把她卷進那個未知中心,那個讓她有些期待卻又害怕的中心。
夏季夜晚的暖風襲來,吹得齊洛的發絲輕微的搖曳。床頭的少女一身白衣,如同世家未染塵埃的仙子,看得沈淮有些出神,他輕聲道:“洛洛。”
這一聲輕喚,驚得齊洛有些不知所措,抬首看他。
沈淮道:“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齊洛有些茫然,這稱呼也隻有親密之人會這樣喊她,比如小九比如哥哥比如老爹比如祖母,可如今他是一個她隻見過三次還算不上熟悉的人,這樣叫她是否有些於理不合?
可她又有些喜歡他這樣叫她,輕柔而憐惜,如同像是他捧在手心裡的珍寶,讓她貪戀與享受。
可是他不屬於她呀,他屬於那個他心儀的姑娘,他該叫那個心儀的姑娘的小字才是。
齊洛的心掙紮迷茫彷徨起來,“這樣於理不合,我與公子並不熟悉。”
這一切被沈淮看在眼裡,他該如何告訴她,他是重生的過一次的人,前世與今世他心裡隻有一個洛洛。
今世他要怎麼才能讓她相信,前世你喜歡的隻有我,隻是我蠢活一世,竟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讓我們生生錯過。
齊洛理了理紛亂的思緒,針灸的時辰過得很快,她一根一根仔細地撤下銀針。看著沈淮麵色恢複如常,脈象平穩。
看他慢慢恢複如常,齊洛心中有了小小成就感,畢竟能夠用自己醫術救人一命,自己從來都是感謝自己習了醫術。
可是她救他,不是因為他救她嗎,他們之間怎麼就生出這麼多的彎彎繞繞來,讓她思緒理不清,這到底是什麼?
齊洛起身告退,並未多說什麼,點著傷腳,回了自己的臥間。
這一路雖短,但是她卻想的明白。
她不,他心裡有心愛的姑娘,她不願意在他身邊享受那片刻的歡愉。在永州每一次被退婚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像是待價而沽的商品,頻頻地被人退回。
那份失落,讓她再也不想動心,不想期待。如今,如此耀眼的他,她自然是不配的,她不想再被人退回了。
他救了她三次,兩次是她性命,一次是救她顏麵。陪她吃過飯,照顧過她,安慰過她,還吻過她,她留給他這些念想這些就足夠了。
齊洛又在靜王府待了三天,她一如往常看書吃飯,診治腳傷,她好得很快。
她叮囑了張德,仔細地把沈淮的藥方需要注意的事項都寫下,沈淮能夠下地的時候來看她時,她對他卻有些疏離,他知曉她自卑敏感,她隻是需要時間慢慢地看清他。
沈淮每次到她那裡並未多說什麼,隻是略坐了一會便走。
三日後,齊樹清到靜王府來接齊洛回家,齊洛沉悶的心情終於開心起來。她終於要逃離他的掌心,他的溫柔與繾綣,不用再讓她心一直亂跳個不停,不用再患得患失。
沈淮負手而立看著離去的馬車,洛洛,你會再回來的。
齊洛回到齊府中,先去了齊母的壽安堂,祖母見齊洛整整瘦了一圈,心疼道:“我的好孩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如今腳傷可還疼?”
齊洛抱著有些身姿豐腴卻柔暖的祖母,心中頓時生出溫暖,一股委屈卻直上心頭,流了眼淚哽咽道:“孫兒一切都好,隻是,隻是我想祖母了。”
她不會告訴他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