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病了(2 / 2)

周棄餘光瞥過一眼那抹纖細的身影跟耗子見著貓一樣溜出去,眼神微掀。

安念認認真真洗漱完,自己倒完水,周老爺子溫和道,

“先去睡,彆不好意思。”

安念乖乖應了一聲,才小步過去掀開簾子走進屋。

隔間裡麵變了一個樣子,她睡的那張床被隔成一個私密空間,床上的舊棉被沒換,確實換成了一個乾淨的床單被套,安念走過去,眉眼微揚,被子上還有幾處明顯的縫補痕跡,看起來用了很長時間。

夜已經深了,安念無暇顧及其他,也絲毫不嫌棄這樣簡陋的環境,掀開被子躺上床,屋外的風聲四似乎能從木屋的每一個縫隙裡透進來,安念一上床就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硬硬的床板,僵直的被子還有無處不在的寒風都讓安念蜷縮著身體不停打著冷顫,感官似乎被無限放大,安念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覺得自己渺小得厲害,慌然又無措。

被窩裡蜷縮著身體裹成的一小團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四周凜冽的寒風停也不停。

……

半夜,激烈的咳嗽聲響徹這個破舊的小屋,絲毫沒有要停下的意思。

黑暗裡周棄突地睜開眼睛,黑眸裡清明一片,他側過身,似乎透過眼前遮擋的布能看到床上的人。

半晌,耳邊的咳嗽聲愈演愈烈,周棄粗黑的眉目微蹙,消無聲息的起身,越過旁邊的老爺子,站定在舊布簾子麵前。

似乎發現對麵沒有要停下的意思,男人粗礪的手終於掀開簾子,高大的身形瞬間出現在安念那一個小小的空間,視線透過黑暗看向床上幾乎見不到的那一小團,蜷縮顫抖。

周棄眼神微掩,轉身掀開簾子離開,沒一會兒端著一碗中草藥回來,站在床邊,高大健碩的身影頓怔片刻,才微微附身。

覆滿厚繭的手輕輕掀開還冷硬的被子,露出女人蒼白虛弱的臉。

像隻被淋雨之後渾身濕透的小貓,蜷縮成一團窩在角落裡,眼角還掛著淚珠,無助的低聲嗚咽。

周棄指節微動,黑眸盯著女人白淨光潔的額頭,又輕輕攥緊沒撫上去探探溫度。

黑暗裡,男人的嗓音低啞,

“安念。”

第一次叫這個名字,裹挾著一絲停頓跟陌生。

安念陷入夢魘,夢裡她處在虛空的黑暗裡,哪裡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從茫然到惶恐,絕望的發現,自己好像怎麼都回不去了。

直到耳邊好像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安念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求救一樣的喊出聲。

“我想回家。”

女人在睡夢中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蜷縮著的指尖緊緊攥緊,可憐無助的小奶貓低低的在求助。

周棄視線微凝,眼神微暗,又啞聲重複,

“……安念。”

“……我要回家……不在這兒……”

黑暗裡,女人的聲音愈發明顯,仿佛整個空間裡除了冰冷的風,隻剩下女人哽咽的低泣。

周棄裹了裹喉嚨,不再試圖叫醒沉溺在夢裡的人,稍稍俯身靠近,把手裡的中藥碗送過去,慢慢抵在安念唇邊,語調僵硬。

“喝藥。”

堅持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