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可能並不全是由車禍造成的應激障礙。
了解病因的時候,當時的裴濟並沒有能提供有效信息,所以醫生開的藥比較保守。
在沒有刺激的情況下,周韻的病情比較穩定,所以就一直留在醫院休養。
在醫院期間沒出過什麼問題,並且在照顧下漸漸有幾分像普通人,但狀態依舊不是很理想,這是舒寧決定把周韻轉入明湖醫院治療的原因。
他希望周韻能恢複健康,希望他可以用正確的身份跟自己的親生母親說些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輩子呆在醫院。
無知無覺這種事,想想都很可怕。
護士遲遲沒抓到靈活逃跑的病人,舒寧望了一會,晃了晃手裡剛買的玩具鈴鐺,果然,孩童一樣的病人被吸引,向他跑過來。
舒寧自然地抓住他的手腕,說道:“聽話就送給你。”
病人猛點頭,接過了他手裡的玩具,被護士領走了。
這個點A病區已經叫了早,舒寧直接往餐廳走去。
醫院的餐廳很簡陋,幾個打菜的窗口,桌凳都是最普通的塑料製。
他一眼就看見在角落吃飯的周韻。
護士說過她一直坐在同一個位置吃飯,從沒有改變過。
她吃飯的速度很慢,動作間能看出一絲優雅來。裴濟說過,在他小時候周韻是語文老師,後來因故辭職,才開始做流動的早餐攤。
現在的周韻相當於失憶狀態,沒辦法跟人交流過去的事情,所以舒寧對她的了解全部來自裴濟。而裴濟實在寡言簡潔,能一句話說完的不會說兩句,能主謂賓說的,不會添加任何修飾詞,好像是個無情的彙報機器似的。
他從裴濟的三言兩語裡了解這個他本該生活長大的家,抓不住太多感覺,始終對這件事存在一種虛幻感。
就比如此刻他向周韻走過去,心裡仍舊會隱約想想——這個人真的是我的媽媽麼?
周韻注意到了他,抬起頭來,放下了筷子,兩隻手交疊在身前,露出一絲很淡的微笑,張了張口,又沒有說出話來。
舒寧走過去坐下,說道:“你又忘了嗎?我的名字是舒寧。”
“舒寧。”周韻點頭,像一個聽話的孩子。
“先吃飯,吃完飯今天我們要搬家,到一個更大的房子裡,我陪你一起。”
不久,陪同周韻在休息室看電視的舒寧接到了展斐的電話,明湖醫院的醫療車馬上到了。
展斐剛下車就一路跑進醫院,正碰上一手提著行李,一手牽著周韻出來的舒寧。
他搶過去拿行李,然後鞠躬,大聲說道:“阿姨好,我是寧兒的好朋友,我叫展斐。”
周韻往舒寧身邊躲了躲,抬頭看舒寧。
舒寧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瞪了一眼興衝衝的展斐,說道:“沒事,不是壞人,就是嗓門大了些。”說著牽著她繼續走。
被訓了一下的展斐默默跟在舒寧旁邊,委屈說道:“寧兒,你老是凶我,都不能對我溫柔下嗎?”
舒寧在他耳邊咬牙:“老實點,我媽受不了驚嚇。”
很快醫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