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寧按了密碼進門,房間打著空調,突然的冷氣刺了他一下。
“生病了就好好保暖啊,今天也不熱,空調這麼低你不怕再感冒啊?”他換了室內拖鞋進來,把手裡的東西放到客廳的餐桌上。
臥室的門開著一條縫,沒有回聲,舒寧走過去,推開門,被裡頭的景象嚇了一跳。
展斐歪在枕頭上,睡得不太安穩。
一條手臂裝著支具掛在脖子上,臉上還貼著幾塊紗布,露出來的皮膚下淤青明顯,看起來疼得很。
他沒想到會傷成這樣,雖然他自己也打過這種架,但傷在自己身上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看彆人受傷就總覺得肉疼。
“你這一架,打得夠狠啊?”他走進來。
展斐睜開眼,臉色看起來有些疲憊,“寧兒,你來啦,吃晚飯了嗎?”說著準備坐起來,結果上著支具的手臂不得力,差點滑下去。
舒寧趕緊過來把他接住,“動不了就彆動,你又跟誰打成這樣?”
靠著他的展斐恨恨道:“就遠山的那個凱迪,王八蛋,趁我不在來找事,把小貝給打了,這我能忍?”
說話時牽動了臉上的傷口,齜牙咧嘴地嘶嘶兩聲。
“還知道疼?他來找事你報警給他送少管所去?你上什麼手?上就上了,還給人打成這樣。”舒寧往他背後塞了個靠枕,“餓不餓?”
“餓了。”展斐說。
舒寧拿了吃的過來,聽展斐又說道:“送少管所不便宜他了?反正我一腳把他腿踹折了,疼才能讓他有教訓。”
打包盒裡擠的滿滿當當六個生煎,奶黃色上撒著一些芝麻,展斐望了一眼,不滿:“怎麼是素的?我要吃肉。”
“油膩,過兩天再吃。”
“那你喂我。”
“……你這隻手是真斷了?我看你精神好得很。”
展斐哼了一聲,“你把桌子弄近點,我夠不著。”他用完好的右手夾了個生煎,吃了一口就皺眉頭:“素的果然不好吃。”
話這麼說,在舒寧的目光下還是皺著眉頭吃完了一個,夾到第二個的時候他突然說道:“聽說張承致轉學了?轉去了遠山?他什麼毛病?高三突然轉學。”
聽到這個名字,舒寧停了正在攪粥的動作。
打四個月前那條分手短信後,他跟張承致再也沒聯係過。
張承致雖然也在一中,不過讀的是美術班,不在同一棟樓,碰到的機會自然少了很多。
舒寧曾經在學校遠遠地看見過他,對方視線一遇見他就轉開,人也掉頭就走,絕不跟他麵對麵。
這情景,倒讓他想起兩人偷偷摸摸在一起時,學校碰上了,張承致衝他使個眼色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然後兩個人順著不同的路,避開人群,走到了美術樓背後無人經過的小花園。
不過現在張承致不會去小花園就是了。
舒寧理解他。
兩人才在一起不久,感情沒深到什麼地步,不值得誰為了誰去跟家裡翻臉。
現在想想,當初也沒人明說交往這件事,能走到一起,更多的是出於衝動和好奇。
所以彆人一盆冷水潑下來,熄滅了,退縮了,過段時間就忘了。
就像他在忙於生活的這段時間,幾乎從來沒有想起過張承致。
現在再提,舒寧已經沒什麼感覺,隻是想起一件事來。
他跟張承致的事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