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川停下拭汗的手,抬眸看著皇帝小心道:“依臣所知……此事當真!”
唐逸旻停下手迫視著蕭玉川:“你為何不稟?”
蕭玉川無辜並訝然反問:“前鋒遊羿使宋宜民一年前,向朝廷上表遙奏過此事……難道陛下尚不知曉?”
唐逸旻定定看著蕭玉川滿盈水露的臉。盛讚邊永寧,卻對邊永寧所犯之事毫不避誨……此子心向他忌憚的關家?
唐逸旻帶著幾分威嚴傾身再問:“那…關萬洲你怎麼評,怎麼看?”
蕭玉川“嘩啦”一聲再次出池伏跪,凜聲回稟:“回陛下,關萬洲視人命如草芥,凡所下之城無不血洗,拒絕受俘納降,逼得南彌百姓奮起反抗,致戰局牽延兩年不破……”
未料蕭玉川會激烈抨擊關萬洲,唐逸旻眼眸聚斂成縫。
蕭玉川頓了一頓,提氣再道:“關萬洲暴戾專橫,旦有部將對戰術提出異議,無不軍法處置。與南彌王交戰兩年間,關萬洲急躁冒進,致自己身亡不說,牽累十多萬將士命喪南彌,魂不歸鄉……”
又高拱了雙手,蕭玉川正色再道:“關萬洲無功而有過,百死不足以贖其罪!”
唐逸旻斜睨濕淋淋的蕭玉川,語氣意味深長:“蕭將軍,你少年及第又建功勳,朕還道你聰慧過人,智勇無雙……怎麼,你這是準備把兩頭都得罪完?”
又道:“這番說辭若傳揚出去,你打算讓齊王、魯王怎麼看你?”
蕭玉川不帶半分猶豫應聲:“臣是陛下的臣子,所言為就事論事,無心顧忌他人看法。更何況,關總管與邊郎中所為,是他們自己的事,與齊魯二王並不相乾。”
唐逸旻傾身伏於池沿,近近迫視他問:“那朕再問問你,朕那兩個兒子,哪一個足堪繼承大統?”
蕭玉川緘默再三,垂首輕聲:“此為陛下家事,臣不敢妄議。”
“說!天子無家事。更何況皇儲一事,事涉朝局穩定。朕也想看一看你這位新人,心中的想法。”
“臣……私以為……齊王足領太子之位。”
“齊王可是當著你的麵,殺了重用你的故太子唐景卿……怎麼,你心中半點不怨齊王?”
蕭玉川撐於池沿的手悄捏成拳,“齊王未記恨臣那日的冒犯之舉,臣又何敢記恨齊王?”
唐逸旻靜了須臾,朗聲大笑:“賜浴為朕之恩賞,你卻一味進進出出。若受了風寒,傳出去,旁人還道朕苛待於你,進來,進來。”
蕭玉川伏身不起:“臣尚有一事要稟……南彌世子聞聽陛下欲拿其祭天,心生恐懼,藏身鴻臚寺館外的文冠樹上,被禁軍誤以為賊盜,一箭射下……恐會誤了日後的太廟祭祀。”
唐逸旻麵色一滯,須臾力拍池水震怒:“此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朕的皇宮胡作非為?便不欲拿他祭天也得祭天了!”
蕭玉川拱手正聲:“陛下容臣慢稟。那世子做了二十年的奴娃子,才大白身份就被南彌王和王後,推出來做擋箭牌,來東桓為質。”
唐逸旻愈加震怒,一拍池沿咆哮:“蕭玉川,你膽敢拿南彌奴隸冒充世子為質,與南彌王串通一氣,欺君犯上?”
蕭玉川澀然道:“陛下容稟,木諾鳳迦也算是半個東桓人……”
隨後,他挑著內容,將木諾鳳迦身世道出。
唐逸旻冷哼:“縱他母親是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