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承樂後知後覺,逃離父皇掌控,率人在沙洲關外攆上契訶莫莫。
黃沙漫天,唐承樂眼眸如血,橫刀抵住契訶莫莫的胸,大罵大哭,要剜出契訶莫莫的心一看黑紅。
契訶莫莫本就深愛唐承樂,選擇離境也是無奈之舉,被她罵得得無地自容,將身子前挺,任唐承樂的長刀刺穿胸膛。
在唐承樂懷中瀕死之際,契訶莫莫淚流滿麵道:“若有來世,願我非烏斯王子,你亦非東桓公主。”
唐承樂將契訶莫莫葬在沙洲關外的大漠裡,回洛京之後便丟了魂,飲食不進。
枯瘦如柴瀕亡之際,唐承樂做了一個夢,夢見契訶莫莫駕著七彩祥雲,自瓊樓玉宇飛降她眼前。
他說,他已成仙再無來世,此來為絕塵緣,要唐承樂安好。
寵在心尖上的女兒纏綿病榻,藥食難醫,桓穆帝痛心疾首,廣發聖詔,求異能之士救治公主。
彼時問道洛京的水月道長,欲據天蒼山立廟,手頭缺錢,便揭了皇榜入宮。
水月道長摸清來龍去脈後,略施巧計使唐承樂振作……
哪知唐承樂信以為真,暗捐家財助他建廟,自此日日修習水月道長胡謅的丹方,一心煉丹隻求飛升。
長公主的聲音將老天師的思緒打斷,她眼眸一閃,鬆開老天師的袖子道:“不還錢也行,師父幫徒兒一個小忙。”
老天師心疼地撫著險些扯裂的道袖,白眉飄飄然一抖,警覺抬眸瞪她,“幫你何忙?”
長公主施施然負手,眺向雲海一躍而出的丹陽,“羅天大醮法會,望師父挑個好日子……”
去年至眼下,籌備了一年多的羅天大醮法會,不日便將召開。
雖東桓全境陷於戰亂,各地道觀依舊陸續派人千裡迢迢入蜀,為東桓祈求國泰民安,兵禍早歇。
蜀中為道家發源之地。益州境內,各郡大小道觀更是傾巢而出,來天蒼山參與羅天大醮這場盛大的法會。
為一瞻神跡,染些吉祥之氣,也有益州百姓雲集天蒼山下,搭篷支帳,靜待法會。
……
十日之後一夜春風,梨花綻放,潔若白雪。
長公主將一輛轂車送至三清殿後院,木諾鳳迦將轂車上的唐卿月推到梨花樹下,同她嗅香賞花。
她仰眸看花,見一朵梨花脫枝輕飄飄墜下,便伸手接住,伸出舌頭將花芯輕輕一舔,扭頭衝背後人一笑:“好甜,你也撿一朵嘗嘗?”
她兩隻胳膊骨折處已經愈合,手已能活動自如,纖指一指身前石幾,幾上落滿了梨花。
梨花花香氣息清甜,耀著蜜澤的淡綠花芯也清甜無比。
木諾鳳迦未拈幾上落花,卻俯下頭將她指間舔過的梨花銜起,舌頭將花朵卷入口中,牛嚼“牡丹”。
她眉頭一挑,目光熠熠看他,他搖頭:“沒你的口水甜。”
“你明日便要下山回去,本公主就贈你一回口水!”她落落大方仰頭,衝他撅起嘴巴,闔上眼睛。
看著她含笑帶羞的臉,將目光落在她紅若染蔻的唇,木諾鳳迦喉結輕輕一浮,眼眸一沉俯下頭去。
“哎哎哎?”有人在院門處不悅,“你二人光天化日又親又啃,白日宣淫,果真不把漫天神尊放在眼裡?”
木諾鳳迦被駭得霍地抬首回望,見長公主一手端著小巧的琉璃藥膏罐子,一手抱臂閒倚院門,眼觀鼻、鼻觀心。
他的臉立時滾燙,訥訥一笑:“仙長來了?”
“姑姑,哪有什麼白日……””唐卿月臉上飛紅,將後麵二字吞入腹中。
長公主舉步入院,抵足轂車之前,一揚手中的琉璃罐子,衝眼神閃躲的木諾鳳迦道:“這是玉肌雪膚膏,能消一切新陳傷疤,你將她抱回屋內,我要給她塗藥。”
木諾鳳迦閃手奪過琉璃罐子,舉到眼前緊張查看,喃喃自語:“仙長確定沒拿錯藥?”
彼時在洛京,淩霄子仙長給他服錯了丹藥,害他不淺。
長公主惱羞成怒:“她是我侄女,我還能害她不成?這藥膏用上個一年半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