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瞳孔顫動,反應過來,行禮道:“我給沈公子看病時,相談甚歡,一見如故,聽聞他愛吃果脯,故而將少主予我的果脯送於他。本來想送豪山果脯,但在海麵,叫人也送不來。”
“原是如此,你下去吧。”
李大夫退回兩步,帶著兩個小徒弟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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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殿門,踏上回到住所的宮道,李大夫兩個小徒弟回頭看了看朱紅殿門,傳音詢問李大夫。
“師父,你為什麼不說哄騙少主?若待少主知道了真相,我們還能在浮雲仙山待?”
“你不是常說我們為少主辦事,任何事情都不可瞞著少主麼?”
一個醫修,要想活得長,就要有醫德,學會做啞巴,不透露病人隱私。眾所周知,透露病人隱私,被病人知曉了,或者被病人家屬知曉了,極大可能招來禍端。
可為人辦事卻不同。
他們既是下屬又是大夫,聽從上麵的人的差遣,醫治病人。若是上麵的人想知道病人具體情況,他們必須告知對方。
若是不告知,才會極大可能招來禍端。
李大夫聞言,看向兩個小徒弟。
“還請師父解疑。”兩個小徒弟心虛道。
他們之所以知曉沈澤蘭有孕,是因為這些日子,幫師父查找男人為何會懷孕的資料,猜到的。
李大夫道:“此事不同其他事情,其他事情,少主若想知曉,儘管說便是,可這沈公子,你們也聽見了,少主的心上人。
“時至今日,未曾聽聞少主與沈公子有過一段感情,不過少主回來時,檢查他的身體,發現元陽沒了。
“少主既說沈公子是他心上人,或許兩人已經在一起了,少主正是沈公子腹中孩子的另一個爹。
“隻是以上都是猜測,我也不確定沈澤蘭腹中孩子是誰的,怕萬一不是,直接說了有孕之事,會惹得少主大怒,逍遙湯都控製不住脾氣,進而肝氣鬱滯,壞了身體。”
兩個小徒弟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李大夫衝他們道:“收拾東西去,沒聽少主說,準備返回浮雲仙山?”
“是,師父!”
兩人接過李大夫背著的藥箱,風火輪一樣跑去住所收拾東西。
李大夫見此,歎了口氣,走到附近八角亭,設下隔音陣,拿出聯絡玉佩,向謝東池報告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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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殿內,謝陽曜坐在主位,緩緩轉動乾坤戒。轉了許久,拿出聯絡玉佩,聯係上謝東池,詢問父尊哪裡還有沒有浮雲城城主今年進貢的果脯。
謝東池處理完事務了,正要修煉,聽聞這句話,撐著下巴,笑眯眯道:“好啊,卷卷,知道從我這裡刨東西了。”
“父尊,有沒有?”
謝東池道:“你給誰刨?你不是向來不愛這東西。”
聯絡玉佩那邊沉默了一會,片刻,道:“我突然想吃了不行嗎?
”
“父尊懂了(),你找到人了。那人愛吃這類玩意。謝卷卷∮(),好沒出息,被人甩了,現下還巴巴貼上去,我以為你至少會怒一下。”
謝陽曜:“……”
“我在生氣,我很生氣。”
“行,知道了,膨脹的卷。”謝東池叫來李總管,詢問今年進貢的果脯。
李總管回憶了一下,儘職儘責道:“有,統共二盒,尊主開了一盒,現下還有兩盒,置於一號寶庫。”
謝東池問謝陽曜,“給你送到哪裡?”
謝陽曜道:“天星州麒麟城東吳鎮。”
謝東池對李總管道:“把兩盒都送過去吧。李大夫說,沈公子有身孕了,但不知他腹中孩子是誰的。本尊認為,關於沈公子腹中孩子是誰的,應有個準確的答案。”
李大夫提及沈澤蘭是謝陽曜的心上人時,便猜到蘭黛就是沈澤蘭,因而改口稱呼沈公子。
李總管第一次聽說男人懷孕,微微一怔,回過神,揣摩了尊主的意思後,垂下頭,恭敬道:“我會儘快調查清楚沈公子腹中孩子是不是少主的,必不叫尊主憂心。”
他後退兩步,轉身就走,行至殿門,停住了腳步,走了回來。
“尊主,另有一事相告。暗害少主的人,已然被少主抓住,審訊完,少主將除頭領以外的人一並在雲州斬首了。現在,一隊護衛正押著頭領來浮雲仙山,大約兩日,便至浮雲仙山了。”
謝東池冷淡道:“人到了,告知本尊一聲,本尊要親自審他。本尊倒要看看,他哪來的膽子謀害謝陽曜。”
李總管道:“是,尊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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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陽曜掐斷了聯係,轉而聯係謝添福幾人,命他們請各州廷尉監,收了通緝令,就說抓到通緝犯了。
謝添福幾人道:“少主尋到人了?”
“知道位置了,這便去找他。”
“恭喜少主。我們這就聯係各州廷尉監收了通緝令。”
護衛隊隊長緊接著進來了,他行了一禮,道:“少主,一切妥帖,隨時可以返回浮雲仙山。”
謝陽曜收起聯絡玉佩,走出宮殿,道:“此次返航,你做主帥。我要兩艘涉水靈船,前往天星州。”
護衛隊隊長雖然疑惑少主為何要去天星州,卻也不多問,恭恭敬敬應了聲是。
當天下午,一行人在文州主心腹的相送之下,離開雲州,前往浮雲仙山。
半途,謝陽曜帶走兩艘涉水靈船,前往天星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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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水澎湃,神龜靈船在赫海碼頭靠了岸。
沈澤蘭和唐铖兩人走下神龜靈船,快速穿過人群,來到醫館。
張大夫拖了張竹編躺椅,躺在醫館外曬太陽,餘光瞥見二人,打起精神,豁然坐起身,撩了撩袖,熱情道:“幾位,看病?哪兒不舒服?”
前些日子便翻了年,進入了一月。
一月,這是個最冷,卻又最靠近春天的季節。
寒冷斜入每一座白牆青瓦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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