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還未離開,便需恪守職責。
他拿上佩刀,前去巡邏。
早上刀光劍影,一片混亂,根本沒人注意到他不在院中,所以,現在一同巡邏,無人多問。
沈澤蘭邊想著要不要去浮雲仙宗,邊巡邏,巡至結束時,他做下了決定。不去浮雲仙宗了,還是平穩上進比較好,老話說,知足常樂。
做下這個決定,沈澤蘭一身輕鬆,正要去找胡虎的麻煩,對方卻主動撞了上來。
“王二狗,肚子消下去,昨晚生了啊?”胡虎掃他肚子一眼,背著手,走到沈澤蘭身旁,壓低聲音,道,“聽說你昨晚跟一個男子走了,該不會生在他哪裡吧?”
沈澤蘭撩起眼皮,掃他一眼。
“生氣了?哈哈哈哈,這世間許多事可不是你生氣就有用,你把劉邕叫來,給你撐腰唄。”胡虎笑道,話音剛落,對方退回一步,朝他臉,來了一拳。
刹那間,鼻血四溢,門齒鬆動。
() 胡虎痛得整張臉都扭曲了,他捂住鼻子也不是,捂住嘴也不是,握緊拳頭,身後凝出虎影,伴隨著一身虎嘯,一拳朝沈澤蘭砸來。
“雜種!你豈敢!”
沈澤蘭亮出鶴玉,道:“你動我試試。”
胡虎當即收勢,收得太快,反噬自身,硬是吐了口血。他惡狠狠擦去嘴上血液,怒視沈澤蘭,道:“你這東西哪裡來的?假的吧?”
沈澤蘭道:“你仔細看看,是真是假。”
胡虎看來看去,不見一絲仿造痕跡,冷笑道:“仿造的還挺逼真。你這小子,找死。”他說著,喚來人,要將沈澤蘭押送到少主麵前。
沈澤蘭歪頭,笑道:“我這是真的鶴玉。”他看向欲要押自己的人,“你們仔細瞧瞧,胡隊長眼瞎,你們不至於眼瞎吧?”
幾l人仔細一看,確實是真的鶴玉。他們當即半跪下身。
胡虎暴跳如雷,道:“睜大你們的狗眼仔細看看,他一個護衛,哪裡來的鶴玉!少主難不成會將鶴玉給他?與其相信少主會將鶴玉給他,不如相信他是從少主那裡偷來的鶴玉。”
其他人聞言,沒有什麼反應,鶴玉在誰手中,他們便聽誰的話。
沈澤蘭轉動鶴玉,淡淡道:“胡隊長出言不遜,杖責三十,剝去隊長職位,逐出尚飲院。”
胡虎怒目裂眥,正要說什麼,有人押著他下去,執行處罰了。
沈澤蘭接著道:“把昨夜跟著胡隊長,聽從胡隊長胡虎指令,妄圖與我動手的人叫來。”
“是。”
不一會,這些人便被叫了過來。
他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瞧見鶴玉,方猜到出了什麼事,頓時,全跪了下來。
沈澤蘭笑道:“你們聽從胡虎指令,卻也情有可原,他畢竟是你們上司,如此,便不罰重了,皆倒立兩個時辰吧。”
一群人垂頭喪氣,應是,轉而靠著樹,倒立起來。
沈澤蘭命人搬來扶椅,坐在此地,瞧著他們受罰。
兩個時辰挺長,沈澤蘭解了氣,瞧著瞧著便覺得無聊,他命身旁的兩個護衛盯著他們倒立,自己靠著扶椅,睡了。
左側生著一叢翠綠的龜竹,謝陽曜從竹後繞出,站在沈澤蘭身旁的兩個護衛與受罰的一群人瞧見他,即刻要行禮。
“少……”
謝陽曜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示意他們做自己的事,走到睡得正沉的人麵前,彎身伸臂,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眾人驚訝地看著這一幕,反應過來,紛紛收回視線,未加多看。
謝陽曜抱著沈澤蘭,步伐平穩,朝自己住所走去。比起前一次,對方似乎重了一點,不過抱來也不吃力,對方還沒有他的赤日刀重。
很快到了住所,謝陽曜給人脫了外衣與靴子,放到床榻之上,蓋好被子,而後坐於一側,翻看有關鬼修的書籍。
沈澤蘭其實早就醒了,謝陽曜抱他時,他便醒了,隻是想看看對方接下來要乾什麼,沒有動
作。
柔軟的被子帶著淡淡的沉香,他睜開眼,悄然朝對方看去。
青年坐得筆直,修長手指捏著書籍,正垂著眼簾,專注地看著書上內容。
修士翻閱書籍的速度比常人快上數倍,但凡不看著玩,一本巴掌厚的書籍,一盞茶便能閱覽完畢。
謝陽曜手中的書籍並不厚實,他很快就看至最後一頁。
沈澤蘭擔心對方心神脫離書籍的刹那間,察覺自己在偷窺,當即收回視線,但這還是引起對方的注意。
謝陽曜掃至最後一頁時,已然不如之前那般專注,他看完最後一頁,走至床榻邊緣,俯身觀察沈澤蘭。
“不舒服?”青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什麼不舒服?
沈澤蘭尚且未意識到對方這句不舒服指代什麼,嘴裡滑入一枚略帶涼意的圓球。
這圓球入口即化,像一塊帶著甜味的冰。
因不知此物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他並未任由此物滑入肚腹,反而用靈力抵住了液體,想要裝作初醒,睜開眼睛,詢問對方。
然而對方接下來的動作叫他僵住了。
對方竟撩開被子,手掌順著他的衣擺,摸至他的胸部,輕輕揉按。
沈澤蘭氣血上湧,差點開口罵人。
他勉強壓下怒火,維持著冷靜,聚靈於指尖,凝出劍風,想要出其不意,給這頭色.狼一擊。
有些事不當場打回來,事後想算賬便難了。
然而,對方的手指像是在跳舞,給予他莫大的舒適感。
這舒適感外,還湧上陣陣睡意,應是化於嘴裡,未吞咽下去的圓珠在作怪。
沈澤蘭努力想給予對方一擊,然而他提不起精神,意識像是泡在溫泉裡,慢慢模糊。一側,指尖聚集的靈力,緊隨著慢慢模糊的意識,慢慢渙散。
兩者徹底模糊、渙散時,他眼睛都睜不開,沉溺於對方的揉按,神經放鬆,緩緩睡了過去。
謝陽曜給沈澤蘭按摩了一會,自覺差不多了,停下手,抬手摸向對方腹部,用靈力探看孩子情況。
確定無礙,他快速親沈澤蘭一下,走到書房。
書架之上,書籍眾多。
他站在書架前,上下一掃,抽出《禮記》,翻至學記,坐至榻邊踏板,特意放輕了聲音,對著沈澤蘭腹部朗讀學記。
“發慮憲,求善良,足以聞,不足以動眾。就賢……”
“……知不足,然後能自反也……”
此書大部分內容他還記得,朗讀幾l句,視線便從書上挪開,一麵看著沈澤蘭,一麵背誦。
時間就此放慢,寂靜的房間內,隻剩他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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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蘭醒轉時,已至傍晚。
謝陽曜坐在院中,處理寧釧之事,察覺沈澤蘭醒了,他不再對寧宗主多言,道了句,“此次謝清平之事,你有功,我便不重罰寧釧,如你之前所言,廢除修為,罰入苦行山十年。倘若日後他再奪人靈根,定不輕饒。”
寧宗主連連道謝,保證不會,帶著寧釧走了。
謝陽曜走入房間,穿過珠簾,來到床榻前,詢問沈澤蘭睡得可好?
沈澤蘭抬起眼瞼,淡淡地朝他看來。
謝陽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有種對方想刀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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