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流暢收劍,還劍入鞘。
蘇染奔了上來,恭喜沈澤蘭儘數領悟了。
沈澤蘭平複呼吸,笑道:“多虧了二師姐。”
蘇染道:“舉手之勞。話說你已然學完了基礎心法、劍法,師父應當會來親自教導你,倘若你有哪裡不懂,儘管來尋你二師姐,你二師
姐有的是時間。”
沈澤蘭道:“二師姐騰出時間幫我,我感激不儘,隻是其他人怎麼辦?其他人也需要二師姐陪。”
蘇染抬起眼瞼,瞧他一眼,收起星芒劍,道:“你是說我家中的人?以後多得是時間,不需擔心。”
沈澤蘭笑道:“倘若有人心悅二師姐,見此,豈不是要吃醋?”
“儘在這裡胡說,我哪有人心悅。”蘇染伸指卷了卷細長的袖帶,“我的心意……”
沈澤蘭彎起眼睛,笑道:“二師姐待我如此好,我必將其牢記於心,過些日子,我同謝陽曜結為道侶,還望二師姐參與宴席見證。”
蘇染如遭雷擊,愣在原地,她的嘴唇張了張,最終扯出一個笑容,道:“你同少主?”
沈澤蘭目光柔和幾分,道:“我與謝陽曜兩情相悅,已互表心意了。”
蘇染好不容易扯出的笑容,儘數消失了,她咬了咬唇瓣,道:“他是男的,你也是男的,你們結為道侶,後麵怎麼辦?他是九州少主,不可能不要子嗣,即便他不要子嗣,尊主想來也不會同意,辛辛苦苦打來的天下豈能拱手送人?倘若往你倆人之間塞些人,對你來說,實在太委屈了。”
沈澤蘭道:“二師姐不必擔心,這些事情早已處理妥當,我斷然不會受委屈。”
“你若是被迫和謝陽曜在一起,我可以幫你。”
沈澤蘭笑了笑,道:“我沒有被迫。”
蘇染並不甘心,道:“謝陽曜許了你什麼?”
沈澤蘭道:“二師姐,我同謝陽曜卻是互相愛慕,日後倘若他對我不好,我便離開,斷不會將自己陷入沼澤。”
蘇染握緊拳頭,許久,長長出了口氣,故作為此高興,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好了,我要回去了,還有些事等著我處理好。”她說罷,轉身就走,走了兩步,眼眶發熱,幾滴溫熱的淚水從眼眶滾了出去。
她低下頭,抬起手臂,快速去擦眼淚。方才擦儘眼淚,忽覺前方傾來一道陰影,抬眸一看,一支紫竹垂下腰,纖長的枝尖掛著一方雪色絲帕。
絲帕帶著淡淡的檀香,一角繡著太陽圖騰,不必多猜,便知是誰的東西。
蘇染不想接受勝者的好意,這無異於羞辱,憤而拂開紫竹,召來雪鳥,乘鳥而去。
謝陽曜從紫竹林深處走了出來,扯下絲帕,紫竹尖端搖晃幾下,整根竹子回到原本的位置。
他疊起絲帕,三步做兩步,朝沈澤蘭走去,即將走到沈澤蘭麵前,觸及對方看來的目光,當即明白對方已然發覺自己藏在暗處偷窺他與蘇染。
謝陽曜忽而升起幾分心虛,他放慢了腳步,可隻要朝著對方行走,總要走到對方麵前。
“澤蘭。”他喊了聲。
沈澤蘭抽走他手中的絲帕,笑中帶著幾分揶揄,道:“少主好生雅興,躲於暗處偷窺。”
謝陽曜喉結滾動了兩下,岔開話題,道:“你方才說,過些日子同我結為道侶。”
沈澤蘭道:“我
說了嗎?”()
謝陽曜道:我豈能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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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然是聽錯了。”沈澤蘭將絲帕攥於手心,背起雙手,湊到對方麵前,沒有跳過偷窺話題,放過對方的意思。“少主為何要偷窺?說。”
謝陽曜居然感到了壓迫感,放眼九州,鮮少有人讓他感到壓迫感。這不僅不叫他感到害怕,反而令他血液沸騰,生出想要挑戰的欲.望。
他一把將沈澤蘭抱起,故意不回對方的問題,以此挑戰對方,然後自顧自道:
“過些日子結為道侶是什麼時候?要不要先訂個婚?說來我還未見過伯父伯母,應該先去見他們才是,否則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你我便結為道侶了。”
沈澤蘭看出謝陽曜在挑戰自己,卻也不惱火,反而有幾分好笑,手臂自然搭在對方肩頭,道:“少主想什麼時候訂婚,又想什麼時候結為道侶?”
謝陽曜順勢道:“如果可以,那就明日訂婚,我記得明天日子不錯,至於何時結為道侶,這便要找人仔細算算,總不可馬虎。”
沈澤蘭沒說好與不好,轉而道:“那我腹中孩子,你也要?”
“我要。”
沈澤蘭道:“旁人的。”
“旁人的我也要。”謝陽曜抿著嘴角,目光赤城,“正所謂愛屋及烏。”
沈澤蘭仔細瞧他,沒有瞧出對方這話有幾分真情實意,又有幾分虛情假意,他伸手按住對方脖頸,笑道:“倘若我告訴你,腹中孩子是你的,你當如何?”
謝陽曜道:“我會好好愛護他,教他識字、為人、修道。”
“他不是你的,便不會這麼好了?”
謝陽曜是個人,自然有私心。
倘若不是他的,他心中終究有個疙瘩,隻能說絕對不會虧待孩子,但不會全心全意對待。但這話想來說出口便會惹得對方不開心,孩子本就是他的,何苦惹得對方不開心?
複合後,謝陽曜少了許多擔憂,行事不同從前一般,再三再四地考慮,自然冷靜不少,不會老是在沈澤蘭麵前出錯。
謝陽曜違心道:“一樣好,愛屋及烏。”話罷,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他把沈澤蘭放了下來,摸出玉雕,放至沈澤蘭手心,轉移話題,“我雕了個玉老虎,裡麵錄了用來胎教的家訓、詩經等。”
沈澤蘭拿起玉老虎一看,五官奇醜,脖子短,身子胖,尾巴歪歪扭扭,兩隻耳朵同四隻爪子一般,靠近身體部分圓,遠離身體部分尖,活脫脫幾個三角形,想來放在桌子上根本站不穩。
沈澤蘭不著痕跡扯了扯嘴角,心道:這雕得個什麼玩意,同小怪物一樣醜。
沈澤蘭這幾日抽空內視看了小怪物,雖然細節也成,但依然渾身紅通通,外加全身皺巴巴,五官未能舒展開,當真醜到極致,沒有半點父愛的形容,小怪物像個從血水裡撈出來的小猴子。
但願足月生下來不會這個樣子,否則他便不要了,送給謝陽曜。
謝陽曜見他拿著玉老虎久久不說話,心裡忽
() 然沒了底,目帶期待道:“怎麼樣?”
沈澤蘭硬著頭皮道:“不錯。”
這便是不好看了。
謝陽曜聽出沈澤蘭委婉話下的真意,期望儘散,臉部火辣辣。其實他也知道不好看,但雕久了,便生出許多信心,覺得造型奇特,很是不錯。他輕咳一聲,伸手便想拿回玉老虎。
沈澤蘭轉身避開了他的手,道:“既然給我了,那便是我的,怎的還要收回去?”
謝陽曜道:“太醜了,收回去命人重雕。”
“醜嗎?”沈澤蘭聽罷,玩笑地拿起玉雕,對準紫竹縫隙間透進來的光。
此玉本就質地細膩,經光一照,內部似有光,倒是越發細膩了。
或許是盯著玉老虎看久了,又或許是喜人及物,對此生出了幾分好感,此刻覺得這醜東西,還是有幾分詭異的可愛。
沈澤蘭扯了扯嘴角,看向謝陽曜道:“旁人雕的與你雕的那意義不同。”
“可是……”
沈澤蘭收起玉老虎,道:“抱我。”
謝陽曜一怔,依言抱住沈澤蘭。沈澤蘭道:“抱高些。”
謝陽曜擔心壓住孩子,孩子接近五個月了,於是改為橫抱,然後抱高了些。方才抱高了些,下巴忽而挨著一個柔軟的物體,原是沈澤蘭親了他一下。
謝陽曜瞳孔放大了幾分,他嘴角控製不住地上揚,抱緊了人,頗為貪心道:“再親我一下好不好?”
沈澤蘭抱住青年脖頸,眼睛彎如夜幕之上的上弦月,嗓音帶笑,道:“不行,親吻有次數,我要留著後麵慢慢用。”
這話乍一聽,很是有道理,並且很是戳心窩窩,但是甜蜜褪去,卻覺幾分不對勁,什麼叫親吻有次數?親吻怎麼會有次數?這到底是在逗弄他,還是另有隱情?
謝陽曜由不得多想,不過此刻也想不通這個事情,他定了定心,走入書房,來到一麵記錄世間各種術法的玉壁前,掐訣引出其中文字,快速閱覽。
回來時,沈澤蘭問他有沒有可以遮掩孕期身體變化的術法,自己目前的術法遮掩時間太短,總需要偷偷補這術法,實在不太方便。
謝陽曜很快找到相關術法,他召來紙,記下術法,折成紙條,放入竹筒,好第二日轉交給沈澤蘭。
此刻已是深夜,沈澤蘭已經睡了。
謝陽曜坐於書桌前,繼續翻看有關鬼修的書籍。方才翻動,門外傳來敲門聲,隨即,房門推開,沈澤蘭披著外衣,走入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