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存闕擔心她不過口頭應好,轉頭又追上那少年。
這才停在原地。
然而玉胭出乎意料地乖巧,她乖乖應好,乖乖離開。
親眼見到少女行至巷口,楚存闕本欲離開。
少女腳步卻頓住了。
動作很細微,可楚存闕自幼習武,五感敏銳。
楚存闕以為,玉胭反悔了。
或者說,她從沒有答應他,嘴上答應,不過是用來哄住他的權宜之計。
他甚至想,若玉胭非要去找那少年,他會將她打暈帶回府。不管她事後會怎樣厭惡他,他都會這麼做。
隻是沒有。
少女隻是轉過頭來,清淺地同他說,你要小心。
你要小心。
四個稀疏平常的字,卻沒人同楚存闕說過。
好像自楚存闕回京起。
玉胭不再似從前那般厭惡他。
楚存闕站在原地,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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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胭回去找成華時,竿木表演還沒散。
成華已看過了興致,終於見玉胭回來,忙招手示意,等玉胭走近,她才困惑道:“你去哪兒了,等了你好久。”
玉胭知道自己離開的時間有些長,所以她在來的路上,特意買了些零嘴。
玉胭彎眸,抬起手中糕點晃晃:“買了糕點。”
成華困惑散去,驚喜道:“是張記的酪櫻桃跟荷花酥!”
糕點紙包上印了張記名字。
以往成華出宮找玉胭,總會買這些。今日沒去買,是因還不曾得空。
成華接過糕點,高興地瞧了好一會兒,又挽過玉胭的手,“李公公方才傳話來說,酒樓菜上齊了,要咱們快些回去。”
瘋玩整日,夜裡,成華才不依不舍送玉胭回府。
來時玉胭坐成華馬車,回去自也是坐她的馬車。
成華意猶未儘:“等春狩,咱們再一起騎馬打獵。”
她說完,一頓:“忘了你不會騎馬。”
玉胭不會騎馬。
玉胭小時候,她阿耶也是很盼著她多學些東西的。
隻是玉胭平日裡看著溫吞懂事,實則分外嬌氣。
琴師教她彈琴,彈久了,手疼。
舞姬教她跳舞,她身子彎不下去。
騎馬是玉衡教的。
玉胭從馬上摔下去,摔傷了手,如今手臂上還留有一條淡淡的痕跡,她不敢再學,玉衡不敢再教。
在玉家,玉胭是被寵著的那個,她不想學,她阿耶阿娘不會逼她。
這輩子,玉胭想學會騎馬,最好還能學些防身的武藝。
上一世,玉胭被流寇抓走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手無縛雞之力。
若她能學些防身的,再遇到那樣的險境,玉胭便可以自保。
快到將軍府了,玉胭撩開車簾,看到遠處石獅。
……還有一個人影。
人影方才走至石獅前,正要上台階。
這人影與昨夜如出一轍,薑幼清又來了。
薑幼清應是聽到馬車聲,再一晃神,將軍府外已不見她身影。
玉胭側身凝了成華公主一眼,見她不曾發覺,這才鬆口氣。
若成華公主發現那是薑幼清,便麻煩了。
下馬車後,成華公主又與玉胭約好,說春狩時要獵隻白兔給玉胭。
玉胭一直目送馬車離開。
倒不是因為薑幼清。
玉胭與成華感情深厚,送成華不過是順理成章,從前也是這般。
臨到馬車拐入拐角,玉胭才走上台階。
薑幼清仍躲著,沒出來。
玉胭上台階時,瞧見石獅後泄出的狹小人影。
薑幼清對玉胭有所防備,玉胭能明白——雍京所有人都知道她討厭楚存闕。
玉胭還記得上輩子楚存闕遇刺後。
她阿耶恰從江南趕回,彼時將軍府亂了陣腳,四處人手緊缺,而她閒在府中,她阿耶便要她日日盯緊藥爐。
熬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