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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依戀 問瀠 6862 字 5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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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是梁稚若近期睡的最香的一晚。

香得她竟做了整整一晚美夢。

夢到了他們在耶魯的那段時光。

隻是——

當時追求者過多,多到分明僅因周京煦出眾的容貌短暫注意過他。夢境裡的他們卻像很熟一樣,琢磨課業、圖書館溫書、健身房鍛煉,統統都在一起。

他就像個二十四孝好男友,陪在她身邊,溫柔細膩地什麼重要節日都給她過。

尤其十八歲成年的那場盛世晚宴。

她穿著他特彆請人定製的高奢禮服,頭戴鑽石奪目的皇冠,真就像童話裡走出來的公主,備受寵愛,被他牽著,感受著眾人豔羨的目光,走向舞台中央。

整個高樓之上,都放映著她美豔的照片,他一手寵大的寶貝兒。

“稚若,生日快樂。”

他親吻著她,將價值連城的高奢項鏈戴到她脖子上,更將盛世繁榮的將來都許給她,“和我結婚嗎?畢業之後,做我一輩子的公主。”

她眼裡有淚光,連連點頭說著願意。

那枚他早就選好的百萬藍鑽也戴到她指環。

霎時間,掌聲雷動,都是為他們慶祝的歡呼和笑語。

梁稚若被周京煦緊緊地抱在懷中擁吻。

好像整個世紀都淪陷於此。

他們光陰停頓。

沒有什麼豪門不和、更沒什麼極致偽善的母慈子孝,家庭惡鬥,有的隻有那充盈到每個瞬間的浪漫,還有隻屬於他和她的永遠。

可畫麵一轉。

“砰”的重重一聲,幾十萬的滿瓶紅酒砸在牆上。

甚至砸花了他們虛與委蛇的無愛結婚照。

站在她麵前的,不再是柔情蜜意的他,而是滿臉倦怠不耐煩又明顯在克製怒意的男人,他連眼鏡都摘下,丟在一邊,目光凜冽地盯著她,“梁稚若,你到底想乾什麼?”

“我想乾什麼?”她的靈魂虛如空氣,站在他們看不見的一邊,盯著那莫名熟悉的,一年前現實生活的她,荒唐諷笑。

“周京煦,鬨緋聞的是你,也配問我想乾什麼?”

女人被逼急了,連說話都是氣喘的。

那時,正是紀惠玲步步緊逼,試圖再次緊攻上位時機,周京煦頻頻被人動手腳,爆八卦,鬨緋聞,黎蔓不是一次警告她,如果梁家再聽到任何風聲,那她小梁總的身份從此卸任。

受不了無愛婚姻是嗎?

想離婚是嗎?

可以,那丟掉你這個梁姓,淨身出戶,從此一彆兩寬,沒人管你。

梁稚若不明白,更不理解,少有地和黎蔓爭吵了一次:“憑什麼是我丟掉梁姓,淨身出戶?是他周京煦鬨出的醜聞,憑什麼要我替他負擔!就憑梁家家訓,婚姻就該女人吃虧,外邊野花要開進家才算婚姻真諦是嗎——”

“啪!!!”

梁稚若被黎蔓狠狠甩了一巴掌,臉都扇偏,火辣辣的疼。

這不是黎蔓第一次扇她。

卻第一次,讓梁稚若覺得她可憐,守著根本毫無意義的婚姻,隻為了錢權,多荒唐。

但她什麼都沒說,隻冷冷地盯著她,“那我祝您婚姻幸福,如梁坤結婚當天和您說的,子孫滿堂,我期待您有那樣的一天。”

說完便冰冷地轉身離開。

當晚,又迎來周京煦的“梁稚若,你到底想乾什麼”,梁稚若怎麼會不氣?

可經曆過白天的鬨劇,她對感情又是高敏感高潔心理,她隻希望周京煦會覺得忍受不了和她離婚。

可她想錯了。

身邊所有人都安撫她,為的就是讓周京煦儘快出國,減少他們之間的矛盾。

不得不感歎,時間真是磨平心坎的好手段。

一年時間,如今再麵對周京煦,梁稚若竟發現自己成熟了,壓根不在意地釋懷了,還能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談情說愛。

這代表她也變得薄情冷血了嗎?

不再在意那一切細枝末節,似乎也代表著,他們這段關係將再難有真感情。

夢境裡的梁稚若從甜蜜到惶惶不安。

現實中的她,緊緊靠在周京煦懷裡,睡眠淺的男人,半夜真的似有若無地感覺到了胸膛的一陣溫熱。

迷蒙睜眼,低頭。

昏暗中,梁稚若的眼角含著一絲瑩亮的淚光。

*

然而,梁稚若根本不知道自己半夜還有流淚這種惹人憐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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