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砰”的一下關上的那刻,梁稚若麵對郭震漢尊敬的晚輩姿態也煙消雲散。她冷笑了聲,睨了眼手表上的時間,滴答滴答。
剩餘一分三十秒整。
梁稚若麵無表情地抬頭,臉上的笑也統統收斂,眼尾、唇角半分弧度不顯。她站直身體,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的冷眼,“郭董,我想是我太給你臉了?你喊我什麼?小若?”
女人秒變滲人的眸光,冷黯陰沉,“你是死了嗎?就憑你,也配喊我奶奶才喊我的名字?嗯?”
郭震漢僵住。
就連這時站在梁稚若身後的周京煦和侯胤也皆是一愣。
侯胤是想過照夫人火辣霸氣的性格,不該被郭震漢壓一頭的弱勢。
周京煦則是就差把驚訝和欣然寫在臉上。
他了解梁稚若,知道她睚眥必報的性格,從不可能會吃半點虧。
梁稚若當時也是這麼表現的。
小若是過世多年的梁老太太才會喊的愛稱,他個該死的混賬東西,誰給他的膽兒?
梁稚若頭上拆下的那支尖銳發簪,按理是不能夠帶進這會見室的。
但先前都隱匿在她發中,此刻才拆下,尖銳端一點點滾燙地劃過郭震漢的喉嚨、下巴,逼他抬起頭,盯著他緊銬的雙手。
梁稚若譏笑,低戾道:“郭董,彆說我沒提醒過你,現在要去送死的你,不是在外麵的我。今天你本可以討好我們任意一個,你偏不,還非要把我們全都激怒。知道嗎?現在的你,尊你才稱呼一聲郭董,但實則,你算什麼啊?捏死你還不是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你是專找死來的嗎?敢惹我們?”
郭震漢眼神一下變了。
此刻的梁稚若終於毒如蛇蠍地張揚。
她從不好惹,指尖發簪用力地也抵住郭震漢的下巴,微微血印。
但在旁人眼裡,她似乎並未用力。
用發簪僅僅挑逗玩兒呢。
梁稚若也刹那察覺般的,驚呼出聲,麵容偽善驚恐,“呀!怎麼回事兒呢!我明明沒用力的!”
手上卻最大限度地威逼著他。
這時,侯胤身為首秘,自發地站到郭震漢身側,擋在他與門之後。
郭震漢後知後覺,如果說周京煦手段凶狠,那梁稚若絕對同等狠辣。
一張床從睡不出兩種人。
都年紀輕輕就爬到高位。
他們手裡掌握的錢權早超乎常人所想,把控引領著集團,想和他們作對的,從沒有投降這個選項。他們心狠手辣、猜忌心也更重。
一旦信任出現差池,就等於死的下場,不可能會再有悔改重頭再來的機會。
更彆說,上趕著來惹他們的。
周京煦或許會念曾經舊情。
可這份舊情關梁稚若什麼事兒?她姓的可是梁。
梁稚若光憑一支發簪就挑起了郭震漢的頭。
因為她眼底的戲謔頑劣不是假的,被銬住手動彈不了的是他郭震漢,處於弱勢的也是他郭震漢。
她隨手動動就能要了他命的惡劣樣兒。
真是和周京煦有過之無不及的肮臟好鬥。
郭震漢臉上從容,心裡卻慌如漏篩,“梁稚若!這裡是看守所!不是你胡來的地方!”
“哦?是嗎?”梁稚若那精銳的眉眼輕輕一挑,頑戾都變玩味優柔,“那郭董還有膽兒敢稱我是被不要丟來丟去的婚姻玩物?怎麼?是我總結得不夠到位,該用你說的話,驕縱大小姐更好睡,好拿捏?”
她手頭發簪猛地一個調轉,就正對向他頸動脈的位置,逼近分毫之位,眯眼,鋒芒畢露地紅唇勾笑:“就這麼想玩兒狗咬狗?你起碼也給我活著從那監獄裡爬出來呢?敢這麼說我,我有本事把你玩到死,信麼?”
最後一下,發簪抵住他皮膚。
她滿眼輕蔑,不屑道:“還有,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說三道四我和周京煦的婚姻?他也是你能玷汙的?垃圾。”
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