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晰念出後麵這三個字,眸色戲謔,淡嗤:“沒能力的人才會以孩子為重,你很沒能力嗎?這麼看重父憑子貴?四弟。”
絕殺的幾句話,死寂無波說出。
是梁稚若都沒見過的犀利鋒利,仿佛商界所傳的殺伐果決、倨傲狠戾、年少輕狂的年紀就能夠馴服一眾老狐狸的周家未來掌權人,第一次這麼鮮明地站在她麵前。
生來的慕強讓她不禁顫了下眼睫。
來自愛人的維護撐腰更讓她心臟不得已地狂跳不止。
敢讓梁迦安這麼吃癟的,除了梁老、紀惠玲,周京煦是她見過的,第三個。
身為姐夫,他似乎未曾展露過溫和親近。
身為周家人,他更說一不二,可以無條件替她打壓不管多少個梁迦安。
隻要他們能不受任何阻礙地強強聯合。
所以梁稚若細想,隻敢相信周京煦這麼維護她,是出於利益至上。
不敢去信,除了利益,他們之間,她還有什麼值得他如此出手的點。
耳邊不禁回響起梁迦安剛剛說的那句“真可憐啊”。
他們這種僅存利益的婚姻,算可憐嗎?
梁稚若沒有答案。
隻見梁迦安跪在她麵前,真實懼怕後懺悔的話,對周京煦低聲道:“姐夫,我錯了,下次不會再有。”
紀惠玲交由他手好多個項目,都和梁稚若手裡的海灣地產項目類似,和周氏合作,要過周京煦的手。
可以說,他手頭項目和梁稚若相較,相似。
可又有不同。
不同點,梁稚若和周京煦合作,地位平等的合作方,周京煦永遠能做她的加持。
但他和周京煦的項目兩方關係,周京煦甲方,梁迦安隻是多個乙方的其中一個。
周京煦可以隨時喊停他不滿意的項目,直接判他能力死刑。
梁迦安不敢抗他,低頭認錯。
可周京煦從頭到尾,在意的似乎隻有梁稚若的情緒。
梁迦安道歉了。
周京煦抬眼,波平無瀾地無聲看向梁稚若,哄道:“這聲道歉,接嗎?”
畢竟還沒真的爬上高位。
這種出氣,也不能鬨得太過分。
梁稚若隻點點頭,隱晦暗示地給了周京煦一眼,淡道:“接。”
周京煦朝著門口的保鏢示意。
高大健碩的幾個黑衣保鏢走近,該扶的扶,該送的送。
最終,梁迦安、秦菁寧、孩子、還有小女友都被一起“打包”送去了紀惠玲的地址。
周京煦下的命令。
留下廖雪意一人,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京煦根本無心關注她,甚至一個眼神都沒落在她身上。
拍周年紀念照的行程耽誤,本就不虞。
這下天色更變差,擺明今天是拍不了了。
這麼一鬨,梁稚若本來就沒心思拍了。
白化了場妝。
從婚紗店出來,周京煦坐在車裡,梁稚若則是在車外打了通電話。
很快,保鏢送來治外傷的碘伏和藥膏。
真不知道這人最近脾氣怎麼這麼衝。
梁稚若一開車門坐進去,周京煦就敏感聞到了他最討厭的味道之一,碘伏。
難得見這男人還有少爺脾氣,對著瓶碘伏都能眉頭蹙濃深,像是碰上了什麼凶神惡煞的地獄味道。
梁稚若沒忍住,開瓶就朝他鼻子的方向懟去,“喂,老板,塗藥了。”
周京煦的唇線都拉平了,避開,語氣生硬:“不用。”
他的手是在進門的時候不小心擦碰到的,不嚴重,但梁稚若報恩心切,心裡多少對他有微妙的感動和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