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次追問她家情況時，牧幼安還沒有開口說話，就已經哭紅了眼睛。
久而久之，劉麗也不敢多問。
如果牧幼安成績一般，她也許會慢慢袒露心扉。
但是牧幼安的成績太好了，成績太好往往也不是一件好事。
因為成績太好，她漸漸被班級其他學生孤立。
因為成績太好，她無法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中。
因為成績太好，她之前被各大高校的老師搶著要，但經過幾次接觸之後，招生人員都紛紛放棄了。
因為牧幼安實在太過於自卑，基本的溝通問題都成困難。
她曾經去參加過幾次頂尖大學的麵試，但因為她全程不敢抬頭，也不敢說話，所以最後的麵試結果非常差。
人與人之間的安全距離在一到兩米，而牧幼安心裡的安全距離是七到十米，甚至越遠越好，最好周圍幾百米隻有她一個人。
三年來，劉麗無數次開導她，也進行了多次的心理輔導，但都沒有什麼效果。
原本想要通過學生之間的相處來開導她，但由於她的成績過於突出，班裡的其他‘天之驕子’在看向她的眼神中多少帶有一些敵意。
如此一來，她更加不敢說話，班級活動也基本不參加，漸漸成了班裡一個透明人。
許多人已經將她和標準答案綁定，所以隻有在考試的時候，眾人才會想起她的存在。
劉麗曾經勸她抬起頭走路，也可以試著不穿校服來上學，但不管勸解多少次，牧幼安都無法做出改變。
越是臨近高考，劉麗越發著急。
不是著急牧幼安的成績，而是擔心她的性格。
像她性格軟弱的人，真正離開學校後會遇到什麼，她不敢想象。
“是，是我。”牧幼安微微偏過頭看向一側，回答道。
她還是無法直視彆人的目光，但好像蘇命的除外。
“你，你，你……”
劉麗想講一些誇讚的話，卻發現自己說什麼都是蒼白的。
她輕輕拍手，滿眼都是鼓勵的色彩。
教室裡的學生們也隨著老師紛紛鼓掌，掌聲越來越響，還有人拿出手機對著牧幼安拍照，發到學校的貼吧上。
他不知道自己隨手拍的圖，將會在不久席卷北春市各大高校論壇。
“老，老師，我能回到座位上了嗎？”
“啊，回去吧，快回去吧！”
牧幼安貼著牆壁，一路小跑回到座位上，迅速拿出一本書擋在自己麵前，心裡瞬間踏實不少。
看到牧幼安的小動作，劉麗會心一笑，改變不可能一蹴而就。
慢慢來，比較快！
“好了，一個個的看書不積極，湊熱鬨倒是第一名。”
“把你們的手機收起來，上課期間再讓我看見，就給你們沒收了。”
“你們看看人家幼安……”
忽然聽到老師點到自己的名字，牧幼安身體一顫，緩緩抬頭，露出兩個布靈布靈的大眼睛，十分害羞。
“人家學習成績好也就算了，關鍵是長得好看”
“以前是給你們一些麵子，現在不裝了，攤牌了。”
“你們要是能有牧幼安一半努力，成績還能再提升。”
“今天是開學第一天，下麵我講一下近期學習安排。”
……
高三二班。
蘇命歪著頭，手指指向自己，一臉生無可戀：“當時的我，這麼舔狗嗎？”
“嗯，確實舔狗。”劉益壽又狼吞虎咽吃了兩個包子後說道：“你要是用書的話，可以看我的，我不用。”
說著，他丟過來一本物理必修一。
蘇命半信半疑的拿起他的課本。
據他所知，體育生的課本一般分為兩種，一種是嶄新如初，從發下來就再也沒有翻過，畢業的時候，可以完全可以當新書賣。
另一種，則是亂塗亂畫，書上找不到一塊乾淨的地方，尤其是書上的人物圖像，沒有一個能看的，最後隻能五毛一斤當廢品賣了。
蘇命將信將疑的打開了他的書，前麵幾頁還好，漸漸地他發現有些不對勁。
書上其他地方很乾淨，但是一些關鍵公式和注釋的地方，被大小不一，顏色不一的火柴人塗鴉遮擋住，完全看不清原來的字跡。
你一個體育生，天天畫什麼火柴人？
喜歡被捅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