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飄起了細雪,絲絲涼意順著我的腳底往上爬。
我不敢相信腦海裡浮現的真相。
從我剛住進覃晴寢室的那天起,我就在認真地找線索、除邪祟。
但現在他卻告訴我,她們是他的信徒。
這意味著,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是知情的,就隻有我被蒙在鼓裡。
我就是在電視裡表演的小醜,他們拿著劇本,圍在外麵看著我演。
偶爾還要給我拋出一個線索,讓我能繼續走劇情。
萬銀悅是這樣,覃晴也是這樣。
如果這個男人是幕後主使,她們倆則是為虎作倀的倀鬼。
男人的嘴角輕輕上揚,他的笑容如同光影般難以捉摸。
“程羽栗,你傷心了嗎?”
我愣愣地看著遠處的花壇。
為什麼要傷心,因為被最好的朋友背刺了嗎?
心裡的失落感如潮水般波濤洶湧,卻在我極力的克製下化作了一抹輕笑“你們設計這出戲讓我多活三天,我是受益人,怎麼會傷心?”
他盯著我的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讀我的心。
我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問道“所以一開始就不存在那個給我換命的女生對嗎?”
“我想不通,你這樣大費周章安排,還找了兩個演員陪我演戲,是為了什麼?”
昏黃路燈下的他,烏黑的長睫垂下一片陰影,臉部輪廓清晰銳利。
“我剛才說過了,程羽栗,你是我看中的孩子。”
我追問“從什麼時候開始?”
他語氣慵懶,薄唇輕啟“從你出生的那一刻。”
聽到這個答案我有些震驚,但我又判斷不出他話裡的真假。
他緩緩道“每個人在這世上都會有守護神,程羽栗,我就是你的守護神。”
我下意識拒絕“我不要你這樣的守護神。”
他半眯著眼,彎下腰來與我平視“對我印象不好?”
豈止是不好,簡直就是惡心。
煉嬰靈、偷窺、淫邪,蠱惑人心,哪一樣會和“神”的特質沾邊?
我嘴上沒說,卻已在心裡把他批判得體無完膚。
“唉——被人這樣懷疑,真是太傷心了。”
男人直起了身子,說是傷心,臉上卻沒有一絲難過的表情。
“程羽栗,你記住,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我皺起眉頭“為了我還要殺人嗎?”
我想到了被溺死在學校河裡的劉嵐美。
她隻是一個善良普通的大學生,為了自己的前程而努力,她有什麼錯?她憑什麼要死?
男人臉上顯現出無辜,仿佛一朵清白無瑕的蓮花“萬銀悅個人行為,與我無關。”
他微微偏過頭,嘴角揚起嘲諷的笑意。
“也難怪,她的兩個室友,一個比她聰明,一個比她漂亮,她卻什麼優點都沒有,這種差距讓她嫉妒得快要發狂,所以她來找了我。”
“不過這也沒什麼,做成大事的路上難免會有一些犧牲品,一個人類罷了,死了就死了。“
他的言語那樣輕巧,一字一句間透露出對人命的漠視,讓我感到膽顫。
我看不透他,他的壓迫感太強了,我甚至不想和他站在同一片土地上。
他朝我走近,為了跟他保持距離我不得不往後退,直到我退無可退了,他才伸過手,捏住我的手腕。
他的動作讓我感到震驚,我拚命地想要抽回手,但他的手就像鐵鉗一樣,我竟挪動不了分毫。
在這一刻我才確定,他真的不是人。
“還剩下2天零20個小時。”
男人看了一眼我的手環,然後鬆開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