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繁不解氣,又罵了他幾句,他都一一應下,不敢頂嘴,隻求我帶路把僵屍給收服了。
到這一步我才鬆口,學著廖阿貴的樣子高深莫測地咳了兩聲
“好吧,不過來都來了,也不用原路返回了,直接沿著這道懸崖往北走吧。”
見我臨時改了路線,李老板小聲嘟囔“……這是正確的方向嗎?”
薛繁揮起了拳頭“你還敢懷疑我們程大師?”
李老板慌忙擺手“不敢不敢,程大師說什麼就是什麼。”
廖阿貴現下被將了一軍,從頭到尾都不敢說話,走路也沒那麼趾高氣昂了。
我和薛繁走在前麵,他和李老板走在後麵,李老板時不時給他順順胸口,安慰幾句,明顯還是對他抱有很大期望。
懸崖就在身側,大家都不敢靠得太近,崖底風聲如鬼魅低語,攝人心魄,我忍不住偏頭往
然而,就這一眼差點讓我天昏地轉。
一陣強烈的失重感如電流般從我的身體穿過,夢裡的場景又來了,我被人推下萬丈深淵,雙手什麼也抓不住,心臟被絕望和恐懼裹挾。
我雙腿發麻,險些站不住,下意識伸手抓住了薛繁的手臂。
他注意到了我的異樣,低下頭輕聲詢問“怎麼了?”
我沒說話,但他卻仿佛看穿了我,輕輕拍了拍我的後背,然後不動聲色地與我換了個位置,自己走在靠近懸崖的那一側。
我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我們繼續前行,走了半個多小時後,這道懸崖結束於一堵光禿禿的巍峨山體前,我們走到了儘頭。
由於眼前高山的遮擋,這一處的光線都暗了不少。
而且這裡正值風口,極陰極冷,李老板不停地搓著雙手哈氣。
我仰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忍不住一笑,這是找對位置了。
高山出凹風,此處地形前後落差大,兩股凹風彙聚,則成蕩風。加之死山在側,那麼養屍地必然就在這附近。
沒有在此過多停留,我招呼他們沿著山體往裡走,這條路越走光線越暗,草木的顏色也變得越發深了起來。
又走了幾分鐘,眼前的一派綠意突然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我忍不住雙眼放出光來“回陽草!”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開得這樣繁盛的回陽草,根本沒有落腳的地方。墨綠色的草葉上托著數不清的水珠,宛如天地間最珍貴的綠寶石。
回陽草難得一見,它隻盛開在屍氣極重的地方,一兩曬乾的回陽草可值千金,這錢不要白不要!
顧不得他們了,我蹲下來拔草,不停地往自己背包裡塞。
薛繁不知道我在乾嘛,但他很乖地蹲在地上跟我一塊兒拔。
李老板不解,上前問我們在做什麼,我跟他們解釋完緣由後,他驚歎了一聲,急忙擼起袖子加入了我們的拔草大軍。
隻有廖阿貴筆直地站在原地,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們三人滿地亂爬。
李老板撅著個屁股,回頭喊他“廖大師,你也摘點草備著吧,萬一待會兒被僵屍咬了呢。”
他冷哼了一聲,嗤之以鼻道“隻有弱者才會給自己留退路,強者不需要。”
見他這樣,李老板也不勸了,自顧自地繼續拔草,直到把自己全身的口袋塞得滿滿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