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手輕腳地踱步至房間外,然後給林蓉打了個語音通話。
電話那頭傳來她清脆的聲音,我心中微鬆,確認她無事後,簡單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況,讓她也不必擔心。
“程同學,有件事我還想請你幫一下忙,就是你下午有空的時候能不能幫我回家拿幾本書呀,我昨天走得太匆忙了,什麼東西都沒帶。”
“馬上就要月考了,我不想浪費時間,想趁這個時候多複習複習。”
我一聲應下“好,你等我。”
掛斷電話後,我回到房間,陳柳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她悵然若失地坐在床沿上,盯著自己赤裸的雙腳。
見我進來,她淺笑著抬起了頭,漆黑的發絲有些淩亂。
“我剛才夢見他了,自他死後,我還是第一次夢見他……”
她的聲音低柔中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害怕驚擾了這個美好的夢境。
我走上前去,輕輕扶正她的肩膀,認真地看著她的臉“他確實就在你身邊,隻不過你看不見而已。”
聞言,陳柳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喜,她左右顧盼,仿佛在尋找他的身影“真的嗎?他現在也在嗎?”
我搖了搖頭“我的店裡有特殊屏障,一般的鬼魂是進不來的。”
眼見著她的目光落寞了下去,我立馬接上“但是,我可以肯定他也很想見你,你放心吧,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們倆見最後一麵的!”
她聽了我的話,微笑著點了點頭“好。”
半晌,她忽而盯上我的臉,細聲詢問道“那個,我可以叫你小栗子嗎?”
“什,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一聽到這三個字,我心裡突然重重地咯噔了一下。
陳柳連忙擺擺手“我就是感覺挺順耳的,就像聽彆人叫過似的……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當我沒說過。”
我也不知道自己突然怎麼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拚命要往腦門上衝,但卻怎麼也衝不破,就像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封印住了。
這種感覺實在難受,我煩躁地用手指敲了敲腦門,想要將這股莫名而來的情緒壓製下去。
“一個稱呼而已,你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我朝她露出了一個笑臉,試圖掩蓋內心情緒的翻湧。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我還沒問你,是誰告訴你我認識鄧君竹的?”
陳柳歪了歪腦袋,嘴裡吐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是琅生啊,你們不是已經見過了嗎?”
見我露出困惑的表情,她解釋道“就是那個開喪葬鋪的,那天我看見你們在街上聊天,你也看見我了不是嗎……”
腦子裡瞬間浮現出那個誇張的sy形象,我恍然大悟,“哦——我想起來了。”
不過我跟他萍水相逢,他怎麼會知道我的事,想著,我繼續問道“這個人他是做什麼的?我是說,除了喪葬鋪。”
陳柳眼裡閃過一絲猶豫,支支吾吾道“他這個,這個挺特殊的,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說……要不然,你還是自己去問他吧。”
我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