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我說中了心裡的秘密,程無恙的臉升起一抹紅,像個孩子似的垂下了腦袋。
我用紙筒敲了敲他的頭“何必舍近求遠,費那麼大的勁?你直接跟我說一句你也要去不就行了。”
沒想到我會這麼輕易地答應,程無恙驀地抬起了頭,朗聲道“我也要去。”
懶洋洋地一揮手,“那你去吧。”
“啊,你不帶我?”
“我什麼時候說要帶你了?”
程無恙的表情瞬間就精彩紛呈了起來,仿佛有幾句臟話卡在了他的嗓子眼裡,上不去也下不來,憋得他的臉色都變成了豬肝色。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快意——真是解氣啊!
時隔這麼久,終於是我拿捏他了。
金黃的沙丘如同波浪般起伏,綿延至地平線。陽光灑在沙漠上,閃耀著耀眼的光芒,猶如一顆顆明珠點綴其中。
最終,在程無恙死皮賴臉的懇求下,我還是讓他跟在了我們身後。
我還挺好奇他要去“天眼”神跡做什麼,難道也要去開陰陽眼嗎?他應該沒有這個需求吧。
一路上,程無恙嘰嘰喳喳,乖女長乖女短的,我恨不得用沙子把他的嘴堵上。
出發前,我用銅錢給自己卜了一卦,上巽下巽,為風相隨而至之象,是為巽卦。
此卦利於出行,也暗示著我們此行可能會遇見貴人。
可這沙漠荒無人煙,人跡罕至,怎麼會有其他人出現呢?
日間,陽光穿透雲層,如同無儘的利箭射向大地,讓人無法直視。我們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循著地圖指示的方向前進,一步步深入沙漠的腹地。
突然間,一陣格格不入的嬉笑聲裹挾著黃沙,從遠方飄過來。
這笑聲……怎麼那麼熟悉?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轉頭看向陳柳。
陳柳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她擰起了眉毛,朝我點點頭“又是他們。”
這沙鬼怎麼還扮人扮上癮了?我暗自戒備,悄悄地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畢方,緊緊握在手心。
我們繼續前進,那陣嬉笑聲也越來越清晰。終於,在一個沙丘之後,我們看到了他們。
他們的麵容很熟悉,正是我和陳柳昨晚遇見的那三隻沙鬼。他們是被沙漠吞噬的可憐亡魂,是無法離開這片荒漠的孤魂野鬼。
一看見有人靠近,他們的表情就興奮了起來。那個叫小冰的女人朝我們揮動雙手,大聲呼喊“哎——這兒有人,你們要去哪裡呀?”
陳柳捅捅我的胳膊,小聲問道“沙鬼是沒有記憶的嗎?”
“沙鬼是一種比較低級的鬼,一般由剛死之人所化,意識不清,不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也正常。”
見我們滯步不前,那個戴鴨舌帽的男子和刀疤男相互交換了一下目光,然後拿起棍棒,背在身後,緩緩走向我們。
我看他們一有動作,立馬舉起畢方,朝他們噴射出一道璀璨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