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歌坐在鄭慕的車上, 這是輛悍馬,底盤高,就算山路比較陡,坐在裡麵也還好,至少她沒有暈車。
路上鄭慕就像個多嘴的八哥,一直都沒安靜過,說的話題囊括吃喝玩樂的所有項目,就算是葉安歌這種忍耐能力極好的人也想捂耳朵。
不過傅驍似乎已經習慣了鄭慕這一點,他隻是看著窗外,耳朵自動屏蔽了鄭慕的聲音。
因為山路比較陡,車速不快,加上鄭慕滔滔不絕, 葉安歌終於忍不住了:“鄭先生,你嗓子不乾嗎?”
鄭慕:“不乾啊!我這是天賦異稟, 從小我就愛說話,就算不喝水也能說幾個小時。”
估計是家世好, 也從來沒人嫌他煩。
傅驍則是大小的玩伴, 就算傅驍說他煩,他也從來當做沒聽到。
“對了, 這次出來沒有帶那套首飾, 回魔以後我還給你。”葉安歌又說。
鄭慕:“……”
之前在傅驍麵前吹的牛逼一下就被拆穿了!
人活一張臉啊!
鄭慕:“我送都送了,你還給我,我多沒麵子了……”
這時候傅驍回頭:“你不喜歡翡翠?”
葉安歌:“不討厭,但也不是很喜歡。”
傅驍點點頭, 又問:“鑽石呢?”
葉安歌笑了:“誰不喜歡鑽石啊。”
傅驍:“……”待我回去翻翻垃圾桶。
鄭慕插話:“那我送你鑽石行不行?”
葉安歌:“不行。”
鄭慕哭喪著一張臉:“為什麼啊?”
想送禮都送不出去,這還有天理嗎?
葉安歌微笑道:“我們不熟。”
鄭慕鍥而不舍:“那要怎麼樣才算熟?”
“你要是變成女孩子,估計我們就熟了。”葉安歌笑眯眯地對鄭慕說。
鄭慕起了雞皮疙瘩:“變性啊?那不行,那我多虧啊。”
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們總算到了山頂的酒店,葉安歌走在路邊,她深吸了一口氣,果然山上的空氣就是好,她耳邊還有蟬鳴和鳥叫,微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這座山在市中心,在平原上顯得特彆突兀,像是拔地而起一般。
卻也很有意境,宛如鬨中取靜的人間仙境。
葉安歌環顧四周,她不由得感歎了一句:“果然很美。”
她虛構這個城市的時候可沒想過真實出現後能這麼美。
不過就連高鐵都可以通往美國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鄭慕把車停好,他嬉皮笑臉地湊近葉安歌說:“這裡還有泳池,從七彩潭通的池水過去,夏天特彆適合遊泳。”
說完,他還朝葉安歌眨了眨眼睛。
葉安歌被說的有點心動,她還挺想好好放鬆一下,七彩潭的池水在夜晚的月光下都反射著粼粼月光,從七彩潭通出去的池水,確實非常時候遊泳。
但是……和鄭慕一起遊……
葉安歌微笑道:“不用了,我身體不太好,晚上不遊泳。”
鄭慕:“那真是太可惜了,要不然我們明天一起遊?中午的時候氣溫最合適,那水都是溫的,我一個人遊太寂寞了。”
葉安歌看了看鄭慕:“有傅先生陪你呢。”
鄭慕一愣,他顯然是把一旁的傅驍給忘了,標準的見異思遷,見色忘義。
傅驍沒說話,他站在一邊抽煙。
鄭慕腦子一轉:“我才不和大老爺們一起遊呢,那看上去多難看啊,你想想,要是有人經過,說遊泳池有一對鴛鴦,湊近一看,兩公的,多沒意思。”
傅驍一口煙嗆住,咳了幾聲。
葉安歌:“……”
傅驍雙手揣兜走在前麵:“走。”
鄭慕在傅驍的背後做了個鬼臉,他悄悄對葉安歌說:“他這人就是假正經,假高冷,我跟你說,他特彆容易臉紅,你要是一直盯著他的臉,他能表演個原地爆炸給你看。”
葉安歌微笑:“那還挺可愛的。”
發現葉安歌終於和自己搭話之後,鄭慕發現了和葉安歌拉近距離的方法——賣哥們。
鄭慕壓低了聲音,唯恐被傅驍聽見:“他小時候還穿女裝呢,穿裙子。”
葉安歌腦補了一下,她抿唇笑。
鄭慕眼睛一亮:“我這兒有照片,我找給你看。”
鄭慕把手機的照片找出來:“看。”
葉安歌一看,屏幕上果然是個穿裙子的小姑娘,大約三四歲,眼睛又大又黑,不過是短發,臉蛋圓圓的,跟手工娃娃差不多,精致的不像個真人。
鄭慕還說:“越長大越糙。”
葉安歌也這麼覺得,這小姑娘多好看啊,她都想抱在懷裡親兩口。
鄭慕嘿嘿一笑:“以後他要是戀愛了,我就給他女朋友看,讓他女朋友再給他穿裙子。”
葉安歌又腦補了畫麵,那肯定跟金剛芭比差不多,一想到就頭皮發麻。
不過……也是有種異樣的萌感。
走在前麵的傅驍覺得後背一冷,他轉過頭,鄭慕和葉安歌都一臉嚴肅的看著前方,傅驍覺得剛剛的一股涼風估計是自己的錯覺。
至於小時候的女裝,誰小時候沒有點黑曆史啊?鄭慕還吃過螞蟻呢!
很快,他們就走進了酒店,總統套房在最頂層,三人坐了電梯上去。
葉安歌一眼就看到了那個房間——沒辦法,門口守了四個保鏢,想認不出來都難。
鄭慕跟葉安歌解釋:“這種帝王綠翡翠是最高級的玻璃種,這套首飾保守估計也在五千萬以上,對方小心一點也是很正常的。”
然而葉安歌思考的不是這個,而是本地土豪能有這麼多錢。
也就是說,其實她創造了這個城市之後,“世界”還是在補足的,隻是補足的地方有點不對。
人們的記憶和過往不補足,補足有錢人和窮人是什麼意思?
總統套房的客廳裡,中年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梳了個油光水亮的大背頭,腳下踩著黑色的皮鞋,他一臉笑容的迎上來:“鄭先生?久仰了,敝姓胡,胡一成。”
鄭慕握住胡一成的手,笑得春風洋溢:“胡先生,這是我發小,傅驍,這是我朋友,葉小姐。”
胡一成連忙說:“都不要客氣,坐坐。”
說完,胡一成還囑咐身邊的秘書去泡茶。
鄭慕也不多說廢話,直接把提著的盒子打開,裡麵是一套無數玉石玩家趨之若鶩,但一聲恐怕都難見一次的帝王綠翡翠首飾。
這樣的品貌和質量,任何一個對翡翠有興趣的人都移不開視線。
胡一成當然也沒能移開視線,他咽了口唾沫:“真是見笑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樣的翡翠。”
鄭慕頗為得意:“我也是頭一次切出來。”
“這個價格……”胡一成放慢了語速。
鄭慕眼神銳利地看著胡一成:“您也是知道的,這種翡翠可遇不可求,價格肯定不便宜。”
胡一成:“是是,之前有一塊帝王綠的石頭,拍賣除了九千多萬的價格,這個我是懂的。”
鄭慕又恢複了笑臉:“是?”
胡一成一咬牙:“這樣,我出八千萬,這是我全部的家底了。”
這個價格鄭慕是滿意的。
傅驍卻忽然說:“胡先生。”
胡一成抬頭看傅驍。
傅驍麵無表情:“支票什麼時候能填?”
胡一成一愣,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傅驍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轉頭看了看傅驍,又看了看坐在一邊的葉安歌。
或許隻是他的錯覺。
胡一成:“我身上沒帶支票簿,我明天讓人送過來,明天給你們。”
傅驍看著胡一成:“好。”
胡一成鬆了口氣。
葉安歌笑眯眯地打量著他們,這個胡一成顯然有花花腸子,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鄭慕或者傅驍的眼睛,唯恐他們不相信自己。
一般來說,說真話的人,反而不會刻意去看彆人的眼睛。
隻有說謊的人才會一直盯著彆人的眼睛。
胡一成:“兩位的房間就在樓下,隻是我沒想到還有這位小姐……”
葉安歌:“不用了,我不住這兒,隻是跟著來看看。”
胡一成鬆了口氣。
葉安歌看著胡一成:“對了,你還是儘快準備支票簿?免得,夜長夢多。”
說完,葉安歌就走出了房門。
她知道自己現在去問胡一成問題是不可能的,他的精神高度緊繃,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隻是不知道他是準備殺了鄭慕和傅驍奪寶,還是讓人去偷。
葉安歌走在停車場,她自己沒開車來,隻能看看能不能打車了。
鄭慕這會兒正在通電話,估計在向人彙報這次的行程。
傅驍走了過來,兩人麵對麵,葉安歌想提醒他們,但是又覺得他們不會有事,畢竟比起胡一成,他們和自己這個擁有女主光環的人待的時間更長,光環應該會籠罩他們。
葉安歌回過神來,停車場的光打在他們的身上,葉安歌清楚的看見傅驍的臉變紅了。
葉安歌“……”
果然紅了。
傅驍大概自己沒察覺,他左右看了看,對葉安歌說:“太晚了,夜路不安全。”
葉安歌挑眉,看傅驍還要說什麼。
傅驍:“……注意安全。”
葉安歌笑了,他剛剛應該是想讓自己在這裡住一晚上。
這人實在是有些彆扭,
傅驍看著葉安歌的笑容,他有點疑惑,不知道葉安歌這是在笑什麼。
葉安歌說:“我打車回酒店。”
正好鄭慕還在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