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基拉日出並不醉人, 葉安歌的臉隻是微紅,她一隻手托著下巴,眼睛看著在一旁彈奏輕唱的菲爾——他很年輕,但這份年輕並不會讓他看起來輕浮,反而帶著他這個年紀獨有的熱情和直白,他的示愛也不會讓葉安歌覺得冒犯。
就是覺得煩了些。
誰換做葉安歌都會煩。
畢竟葉安歌是接受現代教育長大的,自己又深諳心理學,她乾不出來左擁右抱那一套。
可是菲爾太美了,葉安歌甚至不能用性彆來劃分他。
他那卷翹纖長的睫毛在燈光下如同一把小扇子,陰影倒映在他的臉上,殷紅的嘴唇偏薄,皮膚若雪, 有一種動魄驚心的脆弱之美。
直到菲爾唱完最後一句歌詞,葉安歌才移開視線, 從自己的思緒中醒來。
葉安歌結清了酒錢和小菜錢,她禮貌的對酒保笑了笑, 酒保愣住了。
酒保跟菲爾也算認識了一年多, 他天天對著菲爾這張臉,覺得自己對世界上所有的美人都有了免疫力, 但是當眼前這個女人衝他微笑時, 他還是覺得自己這顆老年人的心臟在胸腔裡跳個不停。
她不是西方人愛的長相,她沒有厚而性感的嘴唇,沒有沉甸甸的胸部和挺翹巨大的臀部,至少從外表來說, 並不是酒保喜歡的樣子。
可這並不妨礙酒保感知到她的美。
美有千種模樣,可人們對美的感知是共同的。
酒保看著葉安歌站起身,她還穿著泳衣,現在已經乾了,身上搭著一塊巨大的披風,把她整個人都裹了起來,但依舊無損她的風情。
對,酒保願意用風情這個詞來形容眼前這個女人的氣質。
哪怕她隻是站在這兒,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也有她的風情。
就像吸引蝴蝶與蜜蜂的花,除了開放之外,它並不需要做什麼,這是與生俱來的魅力。
菲爾看著站起來的葉安歌,他那雙海藍色的眼眸注視著葉安歌,他的眉頭微皺:“你要走了嗎?”
葉安歌點點頭,她覺得菲爾像精美的玉器,美是美,但美的沒有人氣,不真實,還易碎。
需要被人供起來,放在真空的櫥窗裡,每天隻是看看,摸都不能摸,這才能讓他一直美下去。
“你還會來嗎?”菲爾又問她,他的聲音纏綿極了,這簡單的一句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都像是挽了一朵花,他的聲音又一種獨特的韻味,像是在唱歌,卻不會讓人覺得突兀或奇怪。
葉安歌想了想:“或許會吧。”
她並沒有給出一個肯定的答複,因為她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來。
菲爾似乎有些傷心,他更加憂鬱了,藍色的眸子裡充滿了令人疼惜憐愛的神情。
即便是鐵石心腸的人都要痛心。
然而葉安歌不是一般的鐵石心腸。
她拿著自己的太陽帽,正準備踏出小酒館的時候,就發現了守在酒館門口的傅驍。
他也不知道在門口等了多長時間,還穿著那條泳褲,一看就知道之前並沒有跟著大部隊一起回酒店,他雙手環胸,靠在酒館門口旁邊的牆上,不遠處的女孩們看著他,頭靠在一起竊竊私語。
傅驍和菲爾不同,他身上充斥的是純男性的荷爾蒙,沒有那種難辨性彆的美,可這種純男性的荷爾蒙更吸引女性。
就跟動物世界一樣。
雄性們要麼靠鮮豔的外表,要麼就靠強大的身體素質和狩獵能力來吸引異性。
葉安歌走下小小的階梯,傅驍沒動。
“一直等著?”葉安歌忽然問。
傅驍沒說話。
葉安歌也不急,就站著等傅驍說話。
傅驍:“怕你有危險。”
他說這話也不怕閃了舌頭,沒人比他更知道葉安歌有什麼樣的本事,就他這樣的體格,來十個可能都不被葉安歌看在眼裡。
但他不願意承認自己害怕葉安歌會喜歡上酒館裡那個娃娃似的男人,小姑娘都喜歡那一款的,雖說葉安歌現在不是小姑娘了,但說不定她童心未泯呢?
他不想承認自己在一個毛頭小子那感受到了威脅。
葉安歌沒有揭穿傅驍:“這裡沒什麼客人,不算危險。”
傅驍站直了身子:“我送你回去吧。”
“走走吧。”葉安歌說,“我還不想回去。”
她現在一點也不困,正相反,她覺得自己的精神很好。
傅驍也沒堅持,他走在葉安歌的身邊,兩人在沙灘上漫步。
雖說現在這裡還沒有蜜月島的外號,可年輕的情侶們總能把適合度蜜月的小島發展成蜜月島。他們坐在海邊親親我我,傅驍朝海麵上一看,有一瞬間想把自己的眼睛戳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