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好奇地看著黃修文,“修文兄,你說上麵黃前輩是你的祖父,那麼想來耳濡目染之下也懂得一些,能不能為我們解答一下那些易卦是什麼意思?”
魏平安很真誠地發問。
可黃修文卻呼吸一頓,僵在那裡,目光中透出幾分欲哭無淚。
我的祖父啊,他剛才真不應該去炫耀。
他能說他真的沒接觸過嗎,他前幾日才把論語自學到一半,家裡長輩尚且說讀書要循序漸進,更何況五經之中的《易》了,這還要在後麵才學。
何況黃家又不是易學傳家的。
再說要問一個九歲小童《易》,你怎麼不去問隔壁方家的,那群人打小學《易》。
黃修文咬牙切齒。
但黃修文還是故作輕鬆,為魏平安解惑,“易經易數,我們還沒學到,但日後也會接觸,除卻乙班要學習的四書五經,你可曾聽過治經?”
“治經即為專精某一經,若是以後考上秀才,我等便要於五經中選一經,其中治詩書易三經者最多,禮春秋兩經者最少,所以到時候我等大多會選擇詩書易三經,就像我黃家一般是治《詩》,方家治《易》,而到時候,你便看得懂了。”
說車轆轤話,反正他黃修文就是不解答。
至於魏平安能否考上秀才,黃修文從來不擔心。
笑話,如果魏平安都不考上,那他黃修文算什麼,像旁邊正吃吃喝喝的羅應山嗎?
旁邊正啃著雞腿的羅應山似有所感,抬頭滿是疑惑地環顧四周,尤其是旁近的魏平安和黃修文兩人。
沒人叫他啊,奇怪。
然後又從懷中掏出各類糕點,一口一個吃起來。
人群也吵吵嚷嚷起來。
“方夫子果然不愧是出身易學傳家的方家,恪守《易》中道理,易數不過其中一小道而已。”
“可這也沒見論道啊,我還想看吳前輩和方夫子他們爭論易數如何起卦解卦,我好選擇一種簡單的方式學習呢。”
“你……”
“怎麼了?做甚都往後退?”
“呸,你好友將有災禍你還想著與他爭論,沒有半點君子仁義,如此不仁不義之人,我等羞與為伍。”
而另一邊,浮屠道場後山。
人為開鑿的小渠中流水潺潺,彎彎曲曲的渠道兩側擺放著低矮坐台,坐台幾步遠則是案桌,不遠處還建有三兩亭台,亭台裡亦是仿建的小型曲水。
專門用木胎做成的漆器被放置在曲水中,裡麵盛著三兩酒杯。
頗為清幽雅致。
眾學子落座其中,隻是坐在坐台上的學子不過十來人,他們都是桐鄉縣有名學子;其餘的學子基本上都坐在岸邊案桌上,零星幾人落座亭台裡。
當然,這些都是獲得文會請柬的學子,沒有請柬的人隻能於遠處觀望。
渠水上遊處,有兩張主桌。
靠左側的那張主桌坐著一位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他坐得端正挺直,手中卻悄悄拿起一杯酒,細細品嘗,等到酒快喝完後才又悄悄放下。
然後隨手指了一位學子。
“方夫子吳先生他們估計又在敬雲亭那邊論道,如今已快午時,你速速去請他們過來。”張廷和溫聲說道,內心深處卻是不斷腹誹。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