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陳星染就被叫醒了,有兩個丫鬟端著洗臉水和換的衣服進來,也不管榻上的人有沒有醒,就強行的將她拉了起來。
“我自己會洗漱。”
陳星染跟她們說話,她們也直接不理睬,就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依舊自顧自的給陳星染擦洗著,最後連腳都給洗了一遍。
最後穿上她們準備的衣服,這才算完事。
陳星染看了看身上樸素但並不普通的衣服,又看了看腳上的鞋子,尺寸也剛剛好。
丫鬟們領著她穿過院子,走了一道又一道的連廊,這才走到了大門口。
此時天依舊昏暗,門口的馬車上兩邊還掛著燈籠。
上了馬車才發現趙子越已經坐在了車上,此刻他正在閉目養神,陳星染往邊上挪了挪,也坐在了馬車上的軟墊上。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此刻也依舊沒有停歇,馬車走的很慢,路上的積雪被車轍壓的吱嘎吱嘎響。
陳星染沒有睡醒,搖搖晃晃的也產生了困意,眼皮不知不覺就合上了。
“走吧。”
馬車停了,一道涼薄的聲音將陳星染從溫暖的睡夢中喚醒。
掀開厚重的車簾,刺骨的寒意立馬侵襲而來,因為睡著而紅撲撲的臉頰瞬間褪去了溫度。
下了馬車,隻見前麵就是皇宮的城門,看起來也沒有前世的遺跡大,但是門口排列整齊的士兵還是讓這裡顯得更加的宏偉和不可侵犯。
趙子越的馬車是直接停在城門口的,後麵還有許多的馬車在離著老遠的地方就停下了,他們得自己徒步走一百米的樣子,才能來到城門口。
“趙世子請留步,您身邊這位是?”
趙子越帶著陳星染徑直往皇城內走去,身後負責安全檢查的公公追了上來,恭敬的行禮並詢問陳星染的身份。
畢竟這裡可是皇帝的住所,不是誰都能進的,也不是誰都能不經過查驗就能進皇城的門。
每天早朝的時候,文武百官都會在皇城門口經過一番查驗才能放行,趙子越身為永定侯府的世子當然不用查驗,可是他帶的人卻不行。
“這是陛下密詔的人,這是旨意。”
趙子越像是才想起來一樣,在袖子中摸索了一陣拿出一個小小的信箋。
那位公公接過信箋仔細查看了一番確認無誤後才又放行。
陳星染跟著趙子越又上了一頂轎子,趙子越的轎子在前,她的在後麵跟著,路上她撩起轎子的窗簾往外看,映入眼簾的都是一麵麵紅色的宮牆。
走了大概十幾分鐘,轎子才又落了地。
地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的一乾二淨,不怕滑倒,天空中飄飄灑灑的零星雪花,還有樹木建築上堆起來的白色鼓包,還能證明這場雪下的很大。
看著偌大的宮殿,陳星染隻能跟著趙子越走,這裡的人都各個低著頭,快速的穿梭在宮殿的各處做著屬於自己的活計。
有條不紊中透著一股子壓抑,這種感覺讓陳星染很不舒服,原本還想欣賞一下沿途風景的心情也沒有了,直接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他們沒有直接去正殿,而是被宮女領到了正殿旁邊的偏殿,進了一個小房間。
看著雖然是一個小小的房間,可是裡麵的陳設擺件都是很精致高檔的,不僅生著暖烘烘的火爐,還點了一種聞起來很好聞的香。
“你就先在這邊休息,等會下朝了,我再帶你去單獨見陛下。”
趙子越將身上的黑色狐裘大氅解下放在衣架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就又出門去了。
陳星染看著他那一身行頭,板板正正,還真有那麼回事,不愧是吃皇糧的。
屋子裡的炭火燒的正旺,這裡除了書桌茶桌書架和一些擺件外,也有一張軟榻,應該是平時用來休息的。
瞧著外麵的人烏泱泱的都往中間的正殿裡走去,陳星染選擇先在軟榻上休息一下,她是真的怕冷,稍微暖和一點就犯困,她都有點懷疑自己應該是要冬眠。
嫋嫋香氣在鼻尖縈繞,剛躺下就進入了夢鄉。
“這雪又下起來了。”
“可不是嗎,大雪雖好,但也不希望它連著下,北地的將士們這個冬天要難熬了。”
外麵傳來隱隱約約的說話聲,陳星染酸澀的眼皮試探了好幾下才睜開。
原來是下朝的官員們在一起聊天,他們在這裡也有歇腳的小房子,隻不過隻有極少數人才能有趙子越這樣的單間。
天氣寒冷,皇帝讓下了朝的官員們在這偏殿裡歇歇腳,暖暖身子再回去,畢竟可都是國之棟梁,得愛惜嗬護。
等了半天都沒見趙子越回來,陳星染推開門想要出去看看,往正殿沒走幾步就被一個侍衛給喝退了,無奈,隻得又回去等。
正要進門,陳星染突然聽見隔壁的房子裡正在有人談論趙子越。
“永定侯府昨夜又起火了,唉……這家裡三天兩頭的就要燒一燒,也真是難為趙世子了,每日忙著公務,還要提防燒沒了家。”
“可不是嘛,父親癱瘓在床,母親又是個瘋的,他雖說是個世子,可小小年紀就已經扛起了整個侯府,也算是厲害人物。”
“誰說不是呢……”
“你站在外麵做什麼?”
趙子越的聲音突然傳入耳朵,陳星染被嚇了一跳,才將一心聽八卦的頭轉了回來。
“沒,沒乾嘛啊,我看看你怎麼還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