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得忘情間,忽然旁邊房間傳來一聲激烈的喘息,接著又是一聲,女人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顫抖和享受。節奏逐漸加快,兩人沉重的呼吸不斷從隔壁傳來,在夜裡清晰無比。
這一聲哀叫將齊鯤的理智迅速拉回,不能趁著她情緒激動要了她。
他慢慢分開,鬱祈安緋紅的臉上,濃密睫毛微微顫抖,幾乎是不自知地迎上去。他又輕輕吻在櫻紅水潤的唇角,流連地結束。
齊鯤將鬱祈安的頭按在懷裡,小腦袋不安分地扭動了下:“為什麼不讓我看你?”
他臉上因為隔壁的聲音已經紅得發燙,當然這時候不能看。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齊鯤嗎?”
“鵬雖大,一日幾千裡,但它不飛的時候就會掉落。鯤一直有大海的依托,活得更自在些。在這片海裡,我找到了自己的依托。”
鬱祈安挑調皮地仰頭,又被按回去,明知故問道:“哪片海?”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溟魚。
之所以姓齊,是想著和鬱祈安裝兄妹能更像一些。不過不論是親人,還是愛人,始終都是家人,這點就足夠了。
鬱祈安第二天是在齊鯤懷裡醒來的,兩人放著床不睡,在地鋪上擠了一夜。她迷迷糊糊中第一反應是這個枕頭有些硬,往旁邊挪了挪換個舒服的姿勢,腰上忽然被溫熱地扣住,整個人又被拉了回去。
她猛地睜眼,往被子裡縮了縮,又被提了出來……
她伸手一摸,就摸到助聽器,昨晚應該是齊鯤幫她取下來的,“哥,你後悔了嗎?以後兄妹可就做不成了。”
“嗯。”齊鯤沉沉的聲音像是還沒睡醒,另一隻手騰出來替她捋捋額前碎發,“你後悔了?”
“當然沒有。”她轉身抱住齊鯤,笑容裡是柔和的太陽。鬱祈安像是摸到了什麼,鼓起膽子又捏了捏。
“不要亂摸。”
“哥,你有腹肌嗎?好硬啊。”鬱祈安的手卻沒消停。
齊鯤猛地翻身,將她困在身下,視線落在她唇角,親了親,“大早上,不要亂摸。還有,不要叫哥了,聽著彆扭。”
解決了填誌願的心頭大患,鬱祈安一整天心曠神怡,甚至看大海都親切了幾分。
她這幾日已經習慣和老鷹的相處,果然除了陸生上岸回來那一天,老鷹再沒有任何過激的反應。
她坐在老鷹身邊,雙腳從欄杆縫隙裡伸出去,在外麵一蕩一蕩。
坐下來後她和老鷹差不多高,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捋它的毛:
“傻狗,這海上有幾隻海鷗你能數得過來?”
老鷹低低叫喚一聲,似在嗚咽,似在撒嬌,它慢慢趴下,將頭放在鬱祈安的腿上,清澈的瞳眸裡縈繞著絲絲煩擾,因為年齡大了,眼皮有些耷拉著,慢慢地眨,平添幾分憂鬱。
她不知道老鷹這輩子發生過什麼事,她隻是它臨近晚年的一個過客,也許它曾在主人身邊撒嬌翻滾,也許它意氣風發在甲板上撲海鷗,也許它見證了船上數次離彆,經曆過各種暴雨,但是它從未宣之於口,很少人懂得它的心情。
它就這樣沉默地陪在陸生夫婦身邊,用儘自己的生命。
今天天氣很好,天氣對於航海至關重要,能見度,風浪影響,都會隨時要了船員的性命。
他們回歸最原始的初心,會因為一次持久的天晴而慶祝,也會因為偶來的暴雨而向天祈禱。
黃昏時候,甲板上音樂響起,廚師端出切好的生魚片,水果乾,還有各種酒水,擺放在吧台和三層蛋糕盤上,儀式感十足。
據說暈船的時候可以跟著浪潮波動的方向搖擺,跳一支舞或許就能輕鬆緩解暈眩感。此刻船上大部分人都在休息,蛻皮的集裝箱間端著酒杯的人跟著海浪輕輕搖晃,遠處是落日熔金,海風輕拂,愜意悠長。
鬱祈安圍在一群人中間,聽這些在海上見多識廣的人聊起數個靈異事件,那些在船上的日子身如浮萍,麵對大自然的戲弄,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聽得正起勁,忽然肩膀上被一雙手有力地扣住,她嚇得掙紮而起。齊鯤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反應這麼大:
“乾什麼?做賊心虛的樣子。”
“楊哥在講之前海上遇見的浮屍,可嚇人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她被齊鯤拉著往人少的角落走去,燈光漸暗,鬱祈安心裡打鼓:“你不是要殺人拋屍吧?”
齊鯤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