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他好餓(1 / 2)

和係統交流完畢,叢容重新看向不遠處的兩人。

“炎山大人,我想要一條哼哼獸的尾巴,紅果快生了。”炎卯眼睛很亮,說得也很坦然。

紅果是他的伴侶,懷孕九個多月了,他們家很快就將迎來新的成員。

炎卯希望是個男孩,這樣自己以後可以帶他一起出去狩獵,女孩也不錯,就是找伴侶比較難,部落裡的小子他一個也看不上。

這次偷襲行動本來就是炎卯帶的隊,也是他將石刀紮入紅蟻首領的胸口,豬尾巴有嚼勁但肉少,所以他的要求不算過分。

然而炎山拒絕了,理由是他的兒子炎鵬也想吃哼哼獸的尾巴。

炎卯臉上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僵硬,但他能說什麼呢,他什麼也沒說,過去領了自己的那份肉後,一聲不吭地站回人群裡,然後被旁邊的族人用肩膀不輕不重地搡了一下,幾個人又笑鬨起來。

叢容不再關注分肉後續,反正作為奴隸,這些肉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像其他人一樣低著頭,餘光從一張張臟兮兮的臉上掃過去。

他在尋找適合刷好感度的對象。

係統要他三天內獲得一個原住民的好感,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天了,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瓜分完戰利品,族人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首領炎山也走了,隻剩下炎卯負責安排奴隸們的去向。

叢容所在老弱病殘組的人數不多,他們被帶到附近一處堆滿亂石的河邊——說是河,因為連月的乾旱,已經成了一個又小又淺的水窪,大半河床裸露在外麵,被太陽曬得乾涸開裂。

而且河裡是沒有魚的,經過漫長的旱季,魚早就被族人抓得精光。

紅石部落原本的一部分奴隸也在這片區域勞作,他們的任務是把奇形怪狀的石料打磨成能用的器皿和武器。

叢容想起他在紅蟻部落拿到的那把石刀,雖然有些笨重不趁手,但用來防身其實很不錯,可惜他再醒來的時候,石刀已經不見了。

交代好要做什麼,炎卯就帶著剩下的壯年組離開了,簡陋的石場裡回蕩著單調的敲擊和打磨聲。

“他們要去哪兒?”叢容問另一個奴隸。

他雖然能聽懂原始人的語言,卻不怎麼會說,聽起來十分生澀,連比帶劃,叢容覺得自己應該把意思表達清楚了。

那個奴隸卻仿佛沒聽見似的,埋頭管自己打磨石頭。

叢容懷疑他可能耳朵有問題,便換了個人詢問,結果情況依舊如此,這裡的每個人都在緊張地忙碌著,仿佛心裡眼裡都隻有那些白花花的石料。

石場裡沒有管事,帶他們來的炎卯也走了,經曆過被電擊的慘痛遭遇,叢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好感度任務。

既然要刷好感度,怎麼的也得跟對方有接觸吧?

可周圍的這些人就像一群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連紅蟻部落的俘虜也很快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熟練地做著手頭的工作。

不規則的石料經過摔打或者錘擊,能得到完整的石核和行片,再將後者放在平整的石麵上用水和沙子反複打磨拋光,就是製作石器的全部過程。

叢容隨手拿起一塊長條形的石料,光從形狀看,適合被做成長矛或者大一點的石刀,他學著其他奴隸的樣子,準備先把它打成毛坯。

這時他忽然發現,這塊石料斷截麵的顏色和表麵不同,呈現出少見的紅色,紋理也跟他在原世界看到過的普通石頭不大一樣。

他以為這是巧合,於是又撿了幾塊,結果每一塊的情況都和之前那塊差不多,隻是顏色有深有淺,紋理的走向稍有差異。

這個世界的石頭都這樣嗎?

疑惑間,叢容注意到其他奴隸不知什麼時候停下了勞作,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著他。

叢容被看得不舒服,但他馬上想到還沒完成的好感度任務,於是揚起一抹假笑:“怎麼了?”

儘管滿臉臟汙,但青年渾身氣質因為這個笑變得柔和,眉眼微彎,淺色的瞳仁像高山上永不融化的冰雪,漂亮得驚人。

奴隸們有片刻的失神,下一秒又把目光收了回去,繼續低頭磨石頭。

叢容:……

“你今晚不想吃飯了嗎?”一道渾濁沙啞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叢容回頭,是一開始他試圖搭話的奴隸。

那名奴隸很瘦,瘦到上身能看見脊柱和肋骨的輪廓,他是石場的老人了,比他們這些新來的要好一點,腰間圍著一塊臟兮兮,看不出是什麼動物的皮。

叢容:“嗯?”

“太陽下山前,如果不能上繳一柄石刀或者長矛,你就做好餓肚子的準備吧。”奴隸看他的眼神帶著一絲憐憫,對腦子不好使的智障的憐憫。

叢容:……

於是接下去的半天裡,青年都在和手裡的石頭較勁,可惜他技巧有餘,力氣不足,等收工的時候,勉勉強強磨了一把中號石刀出來。

叢容混在一群奴隸當中,排著隊走出石場,他們沒有再回到空地,而是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小土坡。

土坡大約有七八層樓那麼高,質地有些像風化岩,向陽的一麵密密麻麻開了幾十個洞穴,讓叢容想到原世界黃土高坡上的窯洞,隻不過這裡的土並不是純粹的黃色,而是和石料內部一樣微微泛著紅。

剛分到野豬肉的紅石族人幾乎家家戶戶洞穴前都燃起了火堆,火舌舔過帶血的皮肉,滋滋冒油,誘人的焦香味兒隨著風鑽入叢容的鼻子,讓他大大咽了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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