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名專業的外科醫生,沒有人比叢容更清楚皮膚這一人體最大的器官下麵埋藏著多少神經末梢……
青年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去想係統給他畫的大餅,他一定要活著回到原來的世界,用全新的正常的身份,而不是隨時可以被銷毀的實驗品。
半夜,朦朦朧朧間,叢容感覺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在磨蹭自己的腰——他原本不打算睡了,在清醒中迎接懲罰的到來,結果白天乾活太累,再加上前一晚通宵救人,沒撐住。
叢容下意識摸過去,摸到一顆熟悉的腦袋,立刻就驚醒了。
小孩又發起了高燒,身下的黃泥地被躺得熱乎乎的,於是本能地往涼快的地方靠。
叢容盯著對方臟兮兮的小臉,都燒得神誌不清了,還知道保持趴伏的姿勢,不讓傷口蹭到。
這家夥的求生欲和生命力一樣旺盛。
“等著。”叢容心情複雜地在小孩臉上輕輕捏了一把,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去河邊舀了一碗水,用老法子給他降溫。
獸皮涼了又熱,熱了又涼。
炎朔感覺自己仿佛被關進了一個巨大的火爐裡,空氣是燙的,呼吸是燙的,腳下的地麵也是燙的。
他馬上就要被燒死了。
炎朔慌亂地四處尋找出口,無意間碰到一個溫涼軟和的東西,他就像落水的人死死抓住經過的浮木,貪婪地吸取對方身上的涼意。
可惜浮木很快離開了,炎朔甚至來不及挽留,他以為自己又要墮入熊熊大火之中,就在這時,潮濕的獸皮擦過他的額頭,臉頰,脖子和肩膀。
從洞外吹進來的夜風帶走體表的水汽,終於讓炎朔感覺沒那麼熱了,意識漸漸回籠,他掀開沉重的眼皮,漆黑如墨的瞳仁一眨不眨望著還在給自己降溫的青年。
微垂的眼睫在皮膚上落下一道纖長的陰影,從斜飛的眉峰到比常人稍淺的雙眸,再到微抿的粉色薄唇,無比專注,卻又那麼冷淡和薄情。
多年後,直到炎朔長大,登上權力金字塔的頂峰,這一幕都始終清晰印刻在他的腦海中,一如昨日。
“我大概是欠了你的。”一遍遍擦拭,忙碌了大半夜的叢容累得胳膊都抬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感覺手底下的皮膚溫度恢複正常,青年心頭一鬆,也不管什麼任務不任務,懲罰不懲罰的了,腦袋一歪,抱著小孩睡著了。
叢容第二天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檢查懷裡小孩的情況,發現對方抵著自己的胸口睡得正香,也沒有發燒,背上的傷開始結痂,驚訝之餘才想起現在已經過了三天死線,但他昨晚並沒有被痛醒。
“係統,任務完成了是嗎?”叢容隻想到這種可能。
“是的,恭喜宿主完成初始任務,在三天內獲得一位原住民的好感(1/1),債務值減少10點,目前剩餘債務值999999989點。”
叢容難得從冷冰冰的機械音裡聽出了一絲絲老父親般的欣慰。
於是他也老父親般地看向熟睡中的小孩,小聲嘟噥:“不枉費我連著兩天一把屎一把尿地伺候你。”
倒不是叢容誇張,小孩雖然昏迷著,正常的排泄卻沒有停止,為了防止傷口感染惡化,他必須及時將對方的排泄物清理掉。
叢容懷疑小孩的爹可能都沒這麼細心地照顧過他。
不過話說完成一個任務居然才減10點債務值,摳死你算了。
“叮,宿主叢容在規定時間內完成初始任務,獲得新手禮包x1,禮包內容三選其一。”
叢容一愣,想不到黑心係統居然還發獎勵。
“選項一,一籃鬆軟的黃油麵包;選項二,異世大陸詳細地圖;選項三,一小塊純度較高的無屬性原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