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驍王這些年一直深居簡出,在自己府邸養病,對朝堂和外界的事都漠不關心,就更彆提對權勢有什麼欲望。
所以,灝親王發動宮變時,除了先皇和太子,還殺了許多對自己有威脅的臣子,包括其他幾位親王,他本意是一個不留,全都殺光,唯獨驍王,完全沒受到宮變的影響。
似乎,他在大家眼裡就是一個毫無存在感的人,不會讓任何人覺得,他有什麼威脅。
按說,這樣的一個人,嬴墨應該也不會太放在心上才對,但他的態度……就很奇怪。
“兒臣參見母後,給母後問安。”
殿前,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坐在梨花木軟椅上,大概四十左右的年紀,容貌算不得多漂亮,卻勝在氣質絕佳,一看就是真正的大家閨秀出身,眉目頗為嚴厲,隻是,略帶病容。
“皇帝,有心了。”
見到嬴墨,太後並未表現的多親熱,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叫人賜座,看茶。
隨後,是嬴驍上前行禮。
嬴驍行的是跪拜大禮:“兒臣參見母後,給母後請安。”
“快起來。”
對於嬴驍這個在自己膝下長大的孩子,太後的表情還是微有動容,她親自去將嬴驍從地上扶起來:“你身子骨也不好,不必給哀家行此大禮。”
“母後,您病了許久,兒臣未能去給您侍疾,兒臣真是不孝。”
“算了。”
太後歎氣一聲,拉著他一同坐下:“你是哀家養大的,哀家最是清楚你的性子,說什麼不孝的傻話,你呀,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就是對哀家最大的孝順,哀家已經失去一個兒子……”
說著,她便忍不住有些垂淚。
嬴驍麵露難過之色,從身上拿出乾淨的手絹遞給太後。
太後接過來,不等他安慰,便自己收斂情緒,並及時轉移話題:“好了,不說這些傷心的事了,現如今,有墨兒這個皇上當政,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她看向嬴墨,臉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皇帝,你小小年紀,在邊疆那種蠻荒之地住了十年,好不容易回到京都,就遇到這個爛攤子,也真是為難你了。”
“不為難。”
嬴墨回答的簡單,直接,沒有感情。
太後聽聞,也不氣惱。
畢竟,一個在莽荒之地長大,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現在當了皇帝,能尊她一聲母後,已屬不易。
隻是,氣氛還是稍顯尷尬。
好在,沒過多久,又陸續來了幾位親王和公主,大家行禮之後,都各自坐下。
其實,宮變之後,皇室的人直到現在心中都還籠罩著一層陰雲,對嬴墨這個原本已經死了十幾年,又突然冒出來的血親,感到十分陌生。
現在他當了皇帝,大家跟他也都不是特彆親近。
倒也不是不想,隻是,他身上的氣場太冷,看著就像是個六親不認的主,如果不是太後回宮,這些親王和公主們,平時壓根不會進宮來。
所以,這家宴的氛圍,真的可想而知。
不過,宴席開始,酒過三巡之後,話題總算活絡起來。
太後看了一圈宴席上的人,似乎發現了一個問題,便轉頭看向嬴墨問道:“皇帝,你登基也有兩月,為何,還遲遲不立後?”
“母後,這事不急。”
嬴墨顯然對這個話題不太感興趣,握著酒杯,一時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太後聞言,不禁蹙眉。
“皇帝,這事怎可不急,後宮若是一直無主,時間一長,必定容易生亂,還是儘早定下中宮人選,有人操持後宮,你方能安心忙於政物。”
這話,倒也不假。
中宮之位,確實不能一直空缺。
隻是,若是以前,嬴墨可能會選一個適合的女子封為皇後,但如今……
他目光隱晦的掃了一眼某個人。
似乎,不太想封後了。
或者說,不想隨隨便便封後。
太後觀察嬴墨的表情,見他沉默不語,便猜測問道:“皇帝,可是有心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