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都看見了嗎？”
慕枝淡淡地道：“救了個人而已。”
她這種滿不在乎又敷衍的態度，讓蔓樂璃氣不打一處來，大步走進去，指著她鼻子罵道：“你個不省心的玩意，什麼人都敢往乾清宮整，怎麼那麼愛管閒事？”
“你的意思是，讓她死？”
“我……”
蔓樂璃一噎。
她目光忍不住往床上看了一眼，見那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小女孩，被傷成了那樣，渾身是血，衣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小臉上一道道傷疤，基本算是毀了容。
哎。
怎麼會有如此惡毒的人？
也是可憐。
“不是讓你見死不救。”
半晌，她才小聲地道：“隻是，救人之前，你得三思，這是什麼地方，這小姑娘什麼身份，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思過了。”
慕枝起身，把蔓樂璃往外推：“你快回去休息，彆耽誤了明天的差事。”
“著什麼急，你還沒告訴我……”
“以後再說。”
“……”
蔓樂璃被推回自己房間，她還想說點什麼，慕枝“砰”的一聲，把房門關上，留下一句“好好休息”，轉身離開。
“啊啊啊！”
房間內，傳來蔓樂璃抓狂的吼聲。
慕枝聽見，腳步未停，內心毫無波瀾。
回到藍靈那邊，禦醫已經被連拉帶拽的“請”了過來。
看見床上的血人，眉頭蹙成了一堆皺褶。
“慕總管，這人……還有得救嗎？”
“你是禦醫，你問我？”
慕枝一眼看穿禦醫的想法。
藍靈隻是個小宮女，又傷的太重，他不想費這個心思。
“醫者仁心，有沒有得救，這句話是否應該仔細診治過後，才能做出判斷？”
“慕總管說的是。”
禦醫聞言，老臉霎時一紅，忙放下藥箱，到床前給藍靈診脈。
“咦？”
看過之後，禦醫忽然發出一聲驚詫。
“如何？”
慕枝見禦醫的表情，猜測，藍靈的情況應該和她一早所預料的差不多。
看似傷的重，實則，並不致命。
當然，這個程度的傷，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早就死透了。
而藍靈，隻怕不簡單。
“這脈象好生奇怪呀。”
“怎麼個奇怪法？”
“她這脈象時強時弱，心率也不正常。”
禦醫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這種情況到底怎麼回事。
慕枝在一旁提醒：“要不，先給她處理傷口？”
“哦，是，先處理傷口。”
禦醫認同的說著，隻是，當目光觸及藍靈的身體時，又犯了愁。
這傷，必定遍布全身。
好歹也是姑娘家，他這個大男人，著實不太方便。
藍靈躺在床上，一直閉著眼睛，但意識還保持著清醒。
聽見禦醫和慕枝的對話，她虛弱地睜開眼睛看了他們一眼。
“慕總管。”
藍靈乾澀蒼白的唇，微微張了張，極力讓自己的聲音大一點。
“奴婢懇求慕總管，替奴婢上藥。”
“這……”
慕枝還沒說話，禦醫就先開了口：“小姑娘，還是叫個宮女來幫你上吧，慕總管和我，都不方便。”
“不。”
藍靈拒絕，顯得有幾分激動：“就……就要慕總管。”
“我可以。”
慕枝不知道藍靈為什麼非要讓自己幫她上藥，不過，眼下她確實是最合適的。
畢竟，她懂藥理。
而且，她也……沒什麼不方便的。
“都用哪些藥，拿出來給我，我來幫她處理。”
“可你……”
禦醫欲言又止。
太監，曾經不也是個男人？
這樣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