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口酒......完全是將憋在咽喉裡的一口血給送了下去。
如若她再出一刀的話......她很清楚自己的後果。
“拿著吧,有了這個之後,船隊的那些人就不敢使小心思了。”
伸手取下了頭上的發簪,被發簪挽起的長發緩緩滑下,落到了北鬥的肩頭。
這是她當初擊殺海山之後,用海山的骨骼所製。雖不是什麼上好的料子,但質地特彆堅硬,甚至能當武器使用,餓了說不定還能煮一鍋骨湯。
這東西她從來不離身的,絕對是最能證明她身份的東西。
“大姐頭......”
拿著北鬥的簪子,萬葉的手臂在微微顫抖著。
“不用說了,我可是很看好你小子的。對了......如果能活著回去的話,幫我給凝光帶個話,就說......水煮白菜那玩意兒沒啥好吃的,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多痛快,如果有機會的話,我請她吃熗炒肉片,在萬民堂。”
跋掣依舊在嘶吼著,震耳欲聾的聲響讓很多普通水手捂著耳朵痛苦的蹲了下去。
帶著腥味的海風揚起了北鬥的發絲,但她隻是輕輕將其挽到了身後。
扛著自己的黑岩斬刀,她來到了死兆星號的龍頭之上。
劍指海天,欲斫跋掣。
在萬葉的安排下,已經有很大一部分人決定離開了。
隻有一小部分毫無牽掛的人,依舊堅守在自己的位置上。
包括那個丟出岩槍的水手。
“我的以理服人被我丟出去了,我還等著船長再送我一個咧。”
撓了撓自己的白色寸頭,他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
留下的人不好受,打算離開的那部分人同樣也不好受。
有相當一部分人,是被旁邊的朋友給強行帶走的。
作為北鬥的手下,他們最了解自己的大姐頭,所以也沒有在這種時候搞出“要死一起死”的狗血鬨劇。
就像之前所說的那樣,他們留的痛快了,但家裡的妻兒老母恐怕要痛苦一生。
無論是離開還是留下,都是一個十分痛苦的抉擇。
所以這些家裡有牽掛,但仍舊想要留下的人,都會被旁邊的人打暈,然後給抬上旁邊那艘體格較小的戰船,等候北鬥給他們創造離開的機會。
“緋村先生,我們走吧。”
安排好其他人之後,萬葉來到了白洛這裡。
風把他的頭發吹的很亂,就連他臉上的那種隨和,也被風所揉碎吹散了一地。
他並沒有責怪白洛不出手的意思,畢竟白洛隻是這艘船上的乘客,沒有義務為他們出手。
更何況......白洛本就救過他一次。
繪星很有天賦,是不可多得的天才航海士,所以她必須要活著。
夙淩可是有名的鐵匠,也不能死在這大海之上。
如果白洛在逃生的那艘船之上,或許船員們逃走的幾率就會多上很多。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著。
站在龍首之上,北鬥扯去了腕部殘餘的皮革手套。
現在還帶著這東西,已經沒有意義了。
她那滿是焦痕的右手,輕輕按在了死兆星號的龍頭之上。
“老朋友,就讓我們最後再瘋狂一把吧。”
紫色的雷霆再次遍布她全身,隻是和之前相比,雷光卻弱了幾分。
這並不算很耀眼的雷光,卻照樣吸引了跋掣的注意力。
引到跋掣注意力的,並不是北鬥,而是她身後的那人。https:/
“北鬥船長,一顆日落果,一身黑風衣,再加上兩把單手劍,在下幫你搞定這瘋婆娘,如何?”
身著紅袍的浪客,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