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他深深望向迷霧大山方向,眼睛深處隱藏著濃濃驚悸。
這一刻,他響起了當年師父說過的一句話:“卦不敢算儘,畏天道無常;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師父乃至情至性之人,年少風流,入道後與王靈宮那位前輩情感糾葛,而後反目成仇。
這方麵他無法理解。
但前半句話,他今天是真正有了深刻體會。
天道,當真是變幻無常。
算卦,當真時刻須有敬畏之心。
“朱閣主,貧道身體不適,恐無法招待了。”
左句容歎道。
朱璜盯著左句容:“左天師,關於卦象,能否於我透露一二?”
左句容卻沒有回答,而是對弟子道:“送客。”
朱璜隻能告辭。
畢竟左句容都因他而受傷,他自然不能繼續逼迫對方。
且左句容這番態度,其實已在間接告訴他卦象。
那就是,卦象恐怕是大凶中的大凶。
隻有這樣,左句容才不敢說。
這讓朱璜下了山後,都不禁憂心忡忡。
迷霧禁區。
元神小人目中若有所思:“想不到這大夏境內,還有這等高人,看來大夏仍是不容小覷。”
隨著修為越高,他對這天下認知越深。
大夏就如同一個深潭。
表麵上的潭水不算什麼,真正的東西都隱藏在深潭之中。
不過那些深潭之中的勢力,明顯都很有默契。
或者說,他們都忙於爭奪機緣,與天數角逐,暫時都沒空理會這天下的俗事。
但這種局麵,顯然不會持續太久。
如今天下大勢,經曆了一年多的混亂,又已漸漸趨於穩定。
這是各大勢力將靈興初期的成果和機緣,都已瓜分完畢。
那些潛藏在深潭中的勢力,或許漸漸就要浮出水麵了。
元神很快便閉上眼睛。
蘇牧心神恢複平靜。
天下大勢的確非同小可。
可這與他關係不大。
他要做的,便是不斷提升自我。
隻要他和迷霧禁區的實力一直在提升。
那麼任憑外麵風暴再大,也無法撼動迷霧禁區的地位。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蘇牧的意念,轉移到自己的數據麵板上。
迷霧之力已晉升十階。
這一次迷霧之力的晉升,耗費了七天時間。
這也意味著,十階的迷霧之力,注定是極其不凡的。
蘇牧放空自己的思維。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思維朝四周急速擴散。
隻是片刻,他的思維就籠罩整個迷霧禁區。
沒錯。
他的思維已和迷霧融合在一起。
或者說,迷霧就是他的思維之力。
雖然先前他的思維,也能與迷霧融合,但與現在的情況不同。
那時他的思維與迷霧還不是一體的。
最簡單的一點,此前他想要將思維延伸到迷霧邊緣,大概需要三十個呼吸。
說明他的思維在迷霧中延伸,隻是依附於迷霧來傳導。
現在卻不同。
他一念之間,思維就能抵達迷霧禁區任何地方。
再說得直白點。
那就是他的思維,仿佛成了迷霧禁區的天道!
他的思維,籠罩了整個迷霧禁區。
唰!
下一刻,蘇牧意念微動。
迷霧禁區邊緣,出現了一條迷霧之蛇。
這迷霧之蛇,是蘇牧用意念凝聚的。
然後這迷霧之蛇,又化作一個人,然後是各種各樣的生物。
在迷霧禁區內,蘇牧可以操控迷霧,千變萬化。
一時間,蘇牧玩得不亦樂乎。
男人至死是少年。
蘇牧表麵是樹,靈魂卻是人族男子。
所以,他在某種程度上,也有著玩樂之心。
幸好沒人知道這點。
否則蘇牧那高高在上的神樹大人形象,恐怕會就此崩塌。
一個時辰後。
蘇牧結束了玩樂。
因為黃淑玲等迷霧乾將回來了。
“來見我。”
淡淡的聲音響起。
“神樹大人,您閉關結束了?”
迷霧眾乾將皆欣喜不已,快速趕來拜見蘇牧。
“神樹大人。”
黃淑玲麵帶自豪之色,恭敬道:“您閉關的時候,天降隕星機緣,有數十萬修士入侵荒古山脈東北區域。
而我等沒有墜了迷霧禁區的威風,擊敗這數十萬修士,斬殺修士十萬,獲得大捷。”
“你們做的非常好。”
蘇牧對此並不意外,口中則依舊稱讚。
這一次大戰,給他帶來了海量壽元,比南詔國一戰還要誇張。
主要這一戰當中的死亡修士,總體上修為都高於南詔國那些修士。
此刻,蘇牧的數據麵板中的總壽元,已達到一百一十萬。
他自己收獲如此之大,對於麾下乾將們的獎勵,自然也不會吝嗇。
當即蘇牧便再次降下靈雨。
這場靈雨受到他控製。
其實就是他將生命靈液,以靈雨的方式發放。
在此前戰爭中,功勞越大的生靈,得到的靈雨滋潤就越多。
這場靈雨,規模遠超過去的幾場靈雨。
為此,蘇牧足足消耗了十萬年壽元。
但這依舊是值得的。
即便消耗了十萬年壽元,蘇牧也依舊還剩百萬年壽元。
見眾迷霧生靈沉浸在靈雨之中,蘇牧意念一轉,落在了通背猿身上。
確切的說,是落在通背猿手中的一葉浮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