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片熟悉的果園時,李勃碰到了正要去趕火車的舍友胡大偉。
“老夥計,第一勞改場,勞動改造,去吧!”胡大偉笑著說,李勃卻感到陰陽怪氣。
“哼!彆開玩笑,我還不一定去呢!”李勃也搞不明白,勞教所、勞改場是乾什麼的,有什麼區彆。
李勃著實有些氣不順,到校先去見了竟副校長。
“這有什麼辦法?看到分配結果,我也問過他們,咋沒有給你分回縣城去。分配小組的成員都一致認為,是你自己填的誌願,是你自己願意去的。我隻是一個學術副校長,不是黨委委員,不能參與決策,也說不進話,幫不了你的。”竟副校長無奈地說。
李勃能夠理解竟副校長的難處,也不想為難老鄉,就再去找學生科陳田苗科長。
陳科長難得今天有了一副笑臉,看到李勃進門,熱情地打招呼:“李勃,你回來啦!報到證我可是給你保管好幾天了,大部分同學都領走啦,就剩下你們三個司法廳的了!給,拿去報到吧!”
“哼!陳科長您老人家真是費心了,隻是給我分的單位不是司法廳,是第一勞教所吧?”李勃沒好氣地回了陳科長一句。
“李勃,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我認為留省直單位,許多人求之不得,總比你回你們那個窮縣城好的多!再說,即便是勞教所,也是在省會鄭州啊!”陳科長對李勃不願留鄭州也頗為驚詫。
“陳科長,我謝謝你的好意!但我是真心想回縣城的,我的女友在等我。”李勃真誠地說。
“小夥子,不要被愛情蒙住了雙眼,現實比愛情更實際!不要再糾結了,還是老老實實去單位報到吧!”陳科長勸慰道。
“我隻是不明白,我就隨便報了一個司法廳,怎麼就多出來一個勞教所?”李勃說出了心中的疑惑。
“這有啥不明白,人家廳裡給咱學校要了7個指標,人家咋分配,是人家內部規定,也是人家的權力,學校也無法乾涉呀!”陳科長解釋了報到證上司法廳後邊“第一勞教所”五個字的可能來由。
李勃隻能認命了。他知道,陳科長這個女人,是一個鐵腕人物,笑臉很少,有一種特有的威嚴和傲慢,既讓你感到壓力,也讓你知道話語中語氣的輕重。但她絕對不是一個壞女人,隻是有些做法讓有些同學看來是不通人情的。
李勃也想給陳科長吵一架,但明知無益,隻好做罷。分配計劃是指令性的,一旦確定,就不能改變。如果每個畢業生都可以討價還價,國家的招生分配計劃,豈不成了兒戲?
再說,這也怪不得彆人。你自己如果不想留省直單位,當時就不要填報那份雙向選擇誌願表,或者填了表也不要交,再或者乾脆亮明態度,放棄機會,讓給彆的老鄉,說不定人家真的會感激你一輩子呢?
現在結果一定,木已成舟,你李勃敢抗命不尊,不服從分配,執意不去報到嗎?
服從分配是李勃必須履行的義務,賭氣已經毫無作用,再找人也沒有用。再說,在鄭州,舉目無親,他還能再找誰呢?
擺在李勃麵前的隻有華山一條路,拿上報到證,報到,上班,開始工作。
工作崗位雖然變了,難道就不能建功立業、成就人生輝煌了嗎?
不是有人說,是金子,在哪裡都是可以發光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