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5-3726今非昔比(求月票)(1 / 2)

官仙 陳風笑 11800 字 28天前

3725章今非昔比(上)

陳太忠這心裡,真的是煩透了,彆人還沒什麼反應呢,何霏的愛人杜俊才先去了區政府大院,沒找見孟誌新,就先拿磚頭砸了他家玻璃。讀蕶蕶尐說網

一轉頭,小杜又去了楊孟春家,依舊是沒找到人,楊局長家不在區政府,而是自己蓋的小樓,杜俊才在門口堆放木柴,嚷嚷著說要點了楊某人的家。

這些事情,就是他一個人辦的,對於宗族觀念強的北崇來說,有點不可思議,警察趕到楊局長家門口,將他控製了起來,他卻大喊大叫地不服氣。

北崇並不大,警察中有人認出了杜俊才,一時也有點頭疼。

試圖縱火肯定是不對的,但是就那麼幾根木頭,離燒房子還早著呢,而此人頭上那頂綠帽子,整個陽州都知道了,同時楊孟春也被撤職,不再是大家需要小心巴結的領導了。

所以就有警察說,你彆鬨了,真想折騰的話,多叫些人來,也好引起區領導的重視。

說這話的主兒,真的是未必存了好心,但杜俊才心裡也有數,自己真的要召集上幾十號人來,十有就把陳區長引出來了,而北崇人都知道,陳區長是最不怕的。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孤身前來,而且還有一個理由,也是客觀存在的,他哭喪著臉發問,“家門不幸,出了這種事,我好意思叫人嗎?就算叫人,又能叫來幾個?”

“你要是有什麼冤屈,可以去法院告狀嘛,”警察們心裡挺納悶的,你說你老婆死了這麼久,怎麼到了今天才想起來鬨事?

杜俊才鬨事,卻也是因為新華北報的緣故,他和何霏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初聽她的死訊,想起往昔恩愛的日子。他大醉了兩天。

醉過之後,日子還要繼續,何霏的奸夫是兩個乾部,但她已經死了,自古民不與官鬥,小杜也不想再找他倆的麻煩——若是一個乾部,頭腦一熱也就上了,可這不止一個。

還是儘快將凶手繩之以法。這事兒就結束了。小杜同學真的是這麼想的,哪怕是他知道那倆乾部受到了懲罰,也沒生出太多的念頭——活該。淫人妻女,當有此報!

但是今天看到《新華北報》,杜俊才就不能淡定了。首先他是極其地憤怒,我艸,這一下全國人民都知道我被戴了綠帽子,雖然何霏被化名為費荷,但是尼瑪……真的恥辱。

其次就是那個惡意的假設了,事實上,做為死者的丈夫,他很清楚相關的細節,也從來沒認為那兩位有殺人的動機。可饒是如此,他看了文章之後,也禁不住微微地動搖一下:難道說霏霏的死,真的另有蹊蹺?

他又仔細琢磨一下,認為這確實不可能,不過這個動搖,帶給了他一點靈感:我都禁不住要動搖。那彆人呢?

反正已經是全國知名的綠帽子了,杜俊才索性心一橫,來找孟誌新和楊孟春鬨事,你們不給我個交待,這事兒就不算完!

所以他麵對警察。也是堅稱自己要討個說法,但是姓孟的和姓楊的根本見都不見他。他這也是被逼無奈,才如此行事。

這個敏感時刻,警察們也不敢直接將他抓起來——事實上,有人笑話他,也有人同情他,大家琢磨一下,還是向上麵彙報吧。

朱奮起聽到這件事,也是異常撓頭,他對新華北報沒什麼敬畏之心,那離他太遙遠了,身為分局局長,把區裡主要領導伺候好就行,要是擱在往常,他絕對先將此人拘起來再說。

拘人是有充足理由的——你都把木頭堆人家門口了,還揚言要放火,不該抓你嗎?

但是想到區長這次的古怪態度,他決定先跟領導請示一下,打通電話,解說完事情之後,他又強調一句,“……其實我現在就想抓他,考慮到您愛民如子,就先向您請示。”

“唉,”陳太忠聽得歎口氣,從簡單的闡述中,他已經聽出了眉目,“這個何霏的愛人,前幾天都沒什麼動靜,是吧?”

“我琢磨著他也是想訛點錢,”朱局長聽領導這麼問,索性直接點題,“《新華北報》這麼一胡搞,什麼樣的牛鬼蛇神都冒出來了。”

“把他帶到我的辦公室來吧,”陳區長沉吟半天,終於做出了決定,老朱說得沒錯,既然要當人民的父母官,對犯了錯的孩子,就得先耐心說服教育——你丫要不是北崇人,哥們兒有上萬種手段讓你後悔到欲仙欲死。

不多時,兩個警察將人帶到了區長辦公室,警察們還想留下,陳區長隨手扔一包煙過去,“辛苦了……你們忙去吧。”

我艸,傳說中的煙,帶頭的警察一把就將煙接住,笑容滿麵地發話,“謝謝區長,不過……小杜的情緒不太穩定,我們是不是留個人?”

“他還能把我怎麼了?”陳區長漫不經心地回答,又一擺手,“有關心領導安全的時間,不如多在街上走一走,多注意些社會治安。”

“區長您果然一心為民,”警察拍一下領導的馬屁,轉身走了。

陳太忠這才看一看坐在沙發上的杜俊才,小夥子有一米七八左右,身材魁梧容貌英俊,不過胡子拉碴,頭發長而淩亂,有點不修邊幅,看起來比較落魄。

他摸出一根煙,自顧自地點上,又丟給對方一根,那支煙準確而孤零零地落到了茶幾上,“抽煙……小夥子挺帥氣的,怪不得當初何霏會選擇你。”

“唉,”杜俊才長歎一口氣,拈起煙來仔細看一看,才摸出打火機點上,抽了兩口之後,等不到想像中的說教,他才出聲打破沉寂,“人已經死了,再說那些也沒用了……所以我要追究那些破壞我家庭的人的責任。”

“嗯,”陳區長點點頭,“但是使用的方式不對。”

“他們不見我,不跟我談,我有什麼辦法呢?”杜俊才一攤雙手。很無奈地回答,“我彆無選擇。”

“你要見他們,想談些什麼呢?”陳區長饒有興致地看著對方,其實小杜比他還要大五六歲,但一是區長一是平民,這樣的對話注定是不對等的,他居高臨下問得很自然。

“談什麼?出出氣吧,”杜俊才低著頭抽煙。艱澀地回答。“人是已經死了……但是我的火兒沒消,現在連外省的報紙都報道了,我這綠帽子全國知名了。”

你就是想訛點錢!陳太忠聽他這麼回答。就越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但是有可能教育好的時候,先嘗試教育吧。

他也不說對方的行為會讓區裡被動。繼而影響整個區裡的建設,這純粹是官場思維,跟老百姓說這個,有點打官腔的意思——人家家裡都死人了。

其實陳區長本人,也不是很喜歡從上往下壓的官場思維,他最不愛聽的,就是“大局感”三個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所以他決定換一種溝通方式。“你可能聽說過,我這個人不是特彆講道理,但那是對外人,身為北崇的父母官,我對自己人,是非常願意關照的,這個你承認嗎?”

“是這樣的。”杜俊才點點頭,前一陣他還接了點零散的土方活,但他不是專業的,又想搶進度,導致了一次塌方。倒是沒死人,一個民工被埋了半截。然後被挖出來了。

但這也是事故,白鳳鳴知道之後,直接批示要罰款,不接受罰款你就走人,錢不給了——白區長對建設這一套工作太熟了,一不小心就是人命,目前北崇大興土木,很多沒經驗的都來接活,區長又強調要照顧北崇人,他不得不嚴抓。

杜俊才認為,區裡有點小題大做太過嚴苛,但是他也承認,陳區長確實是想多照顧本地人,連他這臨時拉幾個人的草台班子都能接活。

但是這一起事故,又讓他小賠一筆,搞得手頭更拮據了——尼瑪,這就是生活吖。

“那咱們今天就像朋友一樣,隨便聊一聊,”陳區長語重心長地發話,“你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截了當地說,言者無罪,我不會計較。”

哥們兒這親民態度,跟段衛華相比,也毫不遜色了吧?

杜俊才沉吟好一陣,總覺得自己訛錢的想法,不好直接說,“就是氣不平。”

“你不說那我說,”陳太忠也沒指望自己說一句話,對方就掏心窩子,“聽說當年,你跟何霏很恩愛,後來你出了點事情,導致了夫妻關係的緊張……是個什麼樣的事情?”

“當年啊……”杜俊才苦笑一聲,“當年我們兩家,真的是門當戶對,生活也確實挺好,但是我家的運氣不好。”

杜家算發家早的那一批,膽子也大,杜俊才承襲了這個基因,當他聽說跑西、藏來錢,就跟老爹商量,咱們跑那個線吧,那裡什麼都缺,日用品運上去就賺錢。

但是回來,都是放空車啊,老杜對這個也了解一點,不過他膽子也大,就說兒子你願意,那咱們就跑,不過那裡路況不好,咱們得買輛好車。

父子倆說了就做,行動力驚人,聯係好收貨人之後,買了輛三菱載重汽車,又招呼兩個人,一共四個人,直奔青藏高原而去。

要說他們準備得也很充分了,軍大衣、熱水瓶和高壓鍋之類的,車上都備了,不成想在青藏高原上,新買的載重車,直接熄火趴窩了。

這尼瑪真的抓瞎,尤其是青藏高原那個地方……太冷了,汽車打不著又沒火的話,不管你穿再多厚,第二天絕對變冰雕了。

四個人找半天柴火找不見,都快凍僵了,前後半天也過不來一輛車,好不容易遇到兩輛卡車願意停下,卡車上的人說,這個節令,你就不用指望我們幫你修車了,拖車也不可能,想見到明天的太陽的話,你們出錢,捎你們去省會。

又走了一天一夜,遇到了一個大一點的集鎮,正好碰上有空的卡車往下放,杜家人趕緊商量著雇上,來到趴窩的地方,彆說貨了,連輪胎和車廂都被人卸走了。隻剩下車架子在那裡——下去的車都是空車,什麼東西不能裝?

就這一趟,連車帶貨一百多萬沒了,杜家賠得是傾家蕩產,而這個主意是杜俊才出的,他心裡的鬱悶可想而知。

家裡沒錢了,朋友就少了很多,杜俊才已經優越了多少年。這個失落讓他很難接受。而且他也是花慣了錢的人,為了護住麵子,更要強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