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8-3839落差和錯位(1 / 2)

官仙 陳風笑 10142 字 28天前

3838章落差和錯位(上)

直到走出陳區長的小院,劉海芳還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要負責這麼大的項目了,她悶頭走幾步之後,才貌似隨意地問一句,“去我房間商量一下細節?”

“好的,”王媛媛微微點頭,沒有再多的話。讀蕶蕶尐說網

劉海芳就不相信,小王心裡會這麼平靜,這可是二百台發電機,根本不需要有任何的暗示,自然就要有人上杆子送錢,說得更極端一點,她若是不收錢,廠家不一定有膽子送貨。

沒辦法,現在就是這種風氣,跟政府做買賣的主兒,沒有個把內線,心裡根本踏實不下來,生怕政府坑了自己的錢——報紙上都說了,政府欠債,是三角債的重災區。

劉海芳也沒琢磨,要從這個項目裡撈多少,她還真沒膽子惦記這個,攤上陳太忠這種強勢無比的領導,誰都不敢撇開其他,先琢磨這個。

但是她確實知道,眼下的事情就是這樣,她相信王媛媛也清楚,所以看小王沒什麼反應,就側過頭盯著對方,笑眯眯地試探一句,“我覺得你對下麵鄉鎮的情況較為了解,收集他們的需求,應該是比較方便吧?”

購買發電機,重點就是兩大塊,一塊是鄉鎮和行局的需求,以及如何分配,另一塊則是對發電機市場的了解,品牌、口碑、發電成本、售後服務和綜合性價比等等。

負責前一塊。那基本是苦力。挨罵的可能性還很高,負責後一塊……大家都知道的。

“好的,”王媛媛又是很乾脆地回答,“等晚上了,我先寫個東西,現在思維有點亂。”

“有點亂?”劉海芳聽得眉頭一皺,她開這個玩笑的時候,是死死地盯著對方的,所以她可以確定,小王回答自己的時候。有七成的可能,是出自真心的——要是連這種下意識的反應都能作假,那就完全可以當演員了。

她也能看出,王媛媛確實是有點魂不守舍。於是就低聲問一句,“遇到什麼事兒了,要不要劉姐幫你參謀一下?”

“沒什麼,”王媛媛側過頭來,勉力地擠出一個笑容,“一些個人的事情。”

個人的事情啊……劉海芳才待張嘴發問,卻又硬生生地壓了下去,猶豫一下,她笑著發話,“還有對發電機市場的了解。你也要多幫忙,你可是跟陳區長學了法語的。”

說到底,剛才的話真的隻是個試探,她隻是單純地想了解一下,小王在物質方麵的野心大不大,這好歹是傳說中的區長鋪蓋,她也沒膽子硬卡著,不讓人家插手采購,要不就太不給領導麵子了——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他教我法語?”王媛媛先是一愣。然後猛地警醒過來,苦笑著點點頭,“隻是幾天而已,陳區長現在,真的很忙啊。”

都直接用“他”來稱呼?劉海芳也是女人。一看這模樣就心裡暗歎,小王八成是掉進情網了。於是她順著說下去,“是啊,今天也不知道他遇到什麼事兒了。”

“嗯,感覺有點奇怪,”王媛媛先是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後猛地一怔,掃一眼身邊的女人,“領導的心思,誰說得準……我感覺這發電機的調配,行局可以發揮不小的作用。”

“嗬嗬,”劉海芳情不自禁地笑一笑,以她這個過來人的眼光看,小王是陷得太深了,以至於彆人一提陳太忠,她居然就醒過來了。

你倆是不會有結果的,劉助調心裡暗歎,正處和正科,看著差距不大,但你這個正科,是陳太忠順手提上來的,而那個正處,是隻憑自身本事,就能讓陽州市兩個正廳都頭疼。

你和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未來的歲月裡,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騎絕塵,離你越來越遠,直到……連他的背影都看不到。

你跟他唯一可能發生的,就是婚外情,不過這應該也是不可能的,要不然,該發生早就發生了——你看看陳區長接觸的都是什麼女人,肯尼迪的侄女、荊以遠的孫女。

劉海芳將此事看得很通透,但是她還不能說破此事——惱羞成怒的小女孩,破壞力也是很可怕的,於是她就著話題說下去,“也不知道陳區長接了個什麼電話……我覺得太注重行局的話,農業和工業兩個口,就要占去不少發電機。”

然而,王媛媛的心思真的不在這上麵,她對收受回扣一點興趣都沒有——不是不知道,而是沒往這方麵想,隻要能腳踏實地跟著陳區長,錢算什麼?

彆的不說,隻說那最高法的子弟,硬生生地被北崇關了這麼久,高總的母親想儘辦法,上杆子賠償她損失,她硬是不答應——跟權力比起來,錢算什麼?

而她王媛媛還年輕,有的是成長空間,需要在意錢嗎?做好事情讓陳區長滿意,這才是她要考慮的,不過她現在琢磨的是:他接了個什麼樣的電話,之後怎麼就變得魂不守舍了?

陳太忠確實被李強的電話騷擾得心神不定了,原本他還想在飯桌上再說一說發電機的事,但是這電話的內容,讓他沒有辦法把注意力全放在這種小事上了。

所以劉海芳和王媛媛雖然在區長的小院吃飯,可飯桌上沒說什麼,再加上宣教部長陳文選也登門了,說宣教部用於宣傳的費用,花得差不多了,希望區政府再劃撥一點。

於是這頓飯吃得索然無味,陳區長在答應了陳部長的要求之後,大家草草吃完,年輕的區長說,他要考慮點問題,就不留大家了。

陳太忠確實糾結於李強那個電話。李書記開門見山地表示。最近有中央首長要來恒北,時間和行程保密。

聽說是這麼大的事情,陳區長隻能站起身,走到個角落繼續說話,“是哪個首長?”

“這你就不要問了,我都沒資格知道,”李書記說得很誇張,當然,這並不意味著他真的不知道——他隻是沒資格向外泄露。

“那這得是正國了,”陳太忠一聽。就乾笑一聲,普通的政、治局委員,還不至於把李強嚇成這樣,得是常委才行。但是他因此而疑惑,“來陽州嗎?”

正國來恒北很正常,可是陽州這地方,真是要啥沒啥,那讓首長來這裡看什麼,看陽州的落後嗎?這不科學。

“應該是沒有來陽州的行程,”李強回答得不是很確定——本來嘛,人家好歹是堂堂的中、央首長,臨時變更行程,可不就是一句話?

這麼說來。這個電話打得有點莫名其妙,他完全沒有必要向年輕的區長透露此事,陳太忠對此也是相當地不解,“那您給我打這個電話是說?”

“這個行程是早就安排好的,我也最近才知道,”李強苦笑著回答,“魏省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希望咱們陽州能借首長視察的機會,把油頁岩項目遞上去。”

“油頁岩項目?”陳太忠最近忙慣了小事,猛地聽說是這個大項目。登時就是一怔,沉吟了一陣,他才發話,“這個……歸晨生手裡不是有資料嗎?”

“他能頂個蛋用,”很難得地。市黨委書記罵了句臟話,“現在就是說。這對北崇來是個難得的機會,對陽州和恒北也是個機會,魏省長希望屆時陽州能來兩個說話利索的乾部,說明該項目的重要性……要說陽州對油頁岩的了解,沒人比你更清楚了。”

這話可不是客套,而是確實如此,陽州盯著這個項目的人真的不少,但是不管歸晨生、季震還是陳正奎,他們的目的,隻是跑下來這個項目,而對油頁岩的開發和深挖,並沒有真正地落實到實處。

簡單來說,這個項目隻是大,盈利預期是很悲觀的,並不像煙草這類的,彆人一看就是一本萬利,不能盈利的東西,大家爭取的就是撥款落地。

當然,為了爭取撥款落地,大家對項目也要有足夠深刻的認識和了解,但是陳太忠當初遞上來的資料,就已經很充分和翔實了,誰還會吃得撐著了,再去深挖?

不管怎麼深挖,這個東西也不能盈利,就算這年頭,會忽悠的人很多,能說出很多莫名其妙的新觀點,可是這大幾十億的項目,不能指望對手全是瞎子,領導全是傻子。

尤其是,深挖油頁岩的開發,是要有費用支出的,大家都埋頭去搞公關了,誰會在這個方麵搞大量支出?

李強也不知道陳太忠在後來是否繼續關注這個項目,是否有後續投入,不過在他的猜測中,小陳應該是沒有放棄——這家夥做事,有股子不達目的不死心的勁兒。

至於說投入,他才不認為,陳太忠會舍不得這點錢,正經是小陳在京城遍地關係,在國外耳目眾多,搞些最新資料,真的是很簡單。

這倒不是說,陳正奎等人就搞不到最新資料,隻要肯花錢,一切都不是問題,然而需要指出的是——同樣的花錢,內行和外行的花錢,是截然不同的。

陳太忠關係廣,花了該花的錢,就能收到相應的回報,陳正奎也想花錢,但是沒有門路的話,很多時候要走冤枉路,要花冤枉錢,沒準還會遭遇幾個騙子,涉及一些課題糾紛。

在太多的時候,正是因為這些有形無形的阻礙和煩惱,讓地方上的官員大為光火,屢屢被人算計之後,索性不花這些冤枉錢了。

可是對小陳來說,不但錢不是問題,這些也不是問題,李強如此判斷——所謂的人脈,說的就是在這方麵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