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2-3843人在江湖(求月票)(2 / 2)

官仙 陳風笑 10254 字 1個月前

但是既然姓紫,大家都要把他們看做一家人,紫家的勢力在基層極廣,雖然沒什麼強力人物,但是省部級的領導裡,跟紫家有直接親緣關係的就有兩位數——還有在部隊裡的。

這是一個很低調的家族,但確確實實地是個家族,一旦有人真的注意到他們,絕對會為他們的影響力所震撼。

所幸的是,上麵並不缺明眼人,有首長注意到了這個,雖然不好明確表示打壓,但是……總還是要打壓的。

然而還是那樣,打壓是指政治和軍事上的影響力,商業上的真無所謂,想賺錢那你去賺就好了——很多開國元勳的子女,也走了這條道,賺錢好說,彆談政治。

陳太忠收到的是這些消息,知道這個局麵不好應付,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這油頁岩就是場鬨劇,就算花落彆家,也真的無所謂……以為我北崇就搶不過來了?

但是聽到李世路的話,他心裡還是禁不住一涼,原來這出戲怎麼唱,還是要看京城的調子,人家能直接空降下來法人!

空降下來法人都無所謂,關鍵是聽這調子。確實是要把油頁岩往爛裡做了,陳太忠果斷地表示。“那他們折騰吧,我絕對不摻乎。”

“但是咱們可以短他們的路,”李世路在等待陳區長的時間裡,也積極地開動了腦筋。“想要項目落地。就要考慮基層的影響……太忠哥你在陽州的影響力,我是信得過的。”

“他們愛誰是誰吧,”陳太忠冷冷一笑,“紫家覺得自己能耐,空降下來試一試水吧。”

我都沒說紫家呢,你怎麼就知道了呢?李世路先是微微一皺眉,隨即就想到,跟自己對話的人,終究不是一般人,於是也淡然處之。“我就是這麼一說。”

“我也就是這麼一聽,”陳太忠淡淡地回一句。就吩咐一下晚上的菜單,然而事實上,他心裡是絕對不平靜的。

可是,更考驗人的事情還在後麵,約莫是七點鐘的時候,陰京華打來了電話,“太忠,最近忙不忙?”

“陰總是稀客,”陳太忠乾笑一聲。“不忙,閒得很。有空來北崇吃娃娃魚……請問您有什麼指示?”

“太忠,咱都是老兄弟了,你說得這麼客氣,有意思嗎?”陰總老大的不滿意了。

“最近有點鬨心事,正煩著呢,”陳太忠笑一笑,也不欲多說,“老哥有話你說。”

“二叔最近事多,沒聯係你,”陰京華先表明態度,“不過黃老一直挺關心你的,前兩天見了周瑞,他還說你在陽州乾得不錯……嗯,老人家很欣慰。”

“馬馬虎虎吧,”陳太忠乾笑一聲,又歎口氣,“基層的事兒實在太多,今天稻田又出了傳染病,跑了一天,累壞了。”

這就是要掛斷電話的前兆,陳某人跟陰京華關係尚可,不好掛得太匆忙,陰總一聽當然明白,於是也不扯那些沒意思的話了,“聽說你打算上油頁岩項目了?”

“這才是胡扯,”陳太忠斷然否認,“我一直等著黃二伯幫忙呢,反正區裡小事也多,等忙完了這一陣,去京城找你喝酒。”

“嘿,最近好像有首長要去你那裡吧?”陰總乾笑一聲,“聽說有人打算遞資料,你抓緊吧,不努力的話,項目沒準就落到彆人家了。”

“隨便他們折騰吧,我興趣不大,”陳太忠有氣無力地回答,聽起來很有點意興索然——八百年不打個電話過來,這時候打電話,估計不是什麼好路數,“老哥你還有什麼事?”

“真的興趣不大?”陰京華聽得就愣住了,“我說,落到花城的話,那就沒意思了。”

“大不了我重複建設,”陳太忠滿不在乎地回答,然後又乾笑一聲,“這不是還有黃二伯嗎?有他支持,我可是不著急。”

“要是二叔希望你去爭取呢?”陰總終於翻開了底牌,“你去不去?”

“這個項目會搞成什麼樣子,你心裡也有數,”陳太忠歎口氣,“我做事一向追求完美……爛尾工程,咱真丟不起那人。”

“誰說這項目一定會爛尾了?”陰京華可是急了,直接就發問——這個項目爛尾的可能很大,但隻要是做項目的,沒誰會憋著勁兒把項目往爛裡做。

“看,你也知道有爛尾的可能,”陳太忠也沒興趣說下去了,他笑著發話,“老哥,要真是黃二伯的意思,他就給我打電話了,咱不帶這麼扯大旗的,小心我跟二伯檢舉你哈……回頭來北崇,咱們好好聊。”

“你不信,可以打電話給二叔嘛……”陰京華的聲音戛然而止,下一刻他歎口氣,無奈地看一眼旁邊的黃漢祥,“這家夥掛了,還說我扯您大旗乾私活。”

“唉,”黃總聽得歎口氣,好半天才哼一聲,“這種事兒他不聯係我,是心裡有怨氣呢……算,找個地方喝酒。”

“那這事兒怎麼弄?”陰京華能理解黃二叔的無奈,原本是要幫著陳太忠搞這個項目的,不過這個項目有點大,暫時不能盈利的前景,也讓人比較難說話,而黃總的性子比較粗疏,就將此事暫時丟到了一邊。

這次是有人看上這個項目了,托人來關說,黃漢祥有不得不幫忙的理由。但是令人撓頭的是,京城人想下去做項目——起碼在建設的時期。要撇開北崇人。

而且那邊都打聽清楚了,北崇區說話算數的,是區長而不是區委書記,而這最年輕的區長。還是黃家力捧的新秀——事實上。他們知道這個項目,都是因為陳區長規劃做得不錯。

所以在他們看來,這個項目能在北崇落地是極好的,自家占了大頭,多少也給北崇留點米,尤其是有黃係人馬在地方上保駕護航,這個工程就沒什麼問題。

這個想法有點一廂情願,黃漢祥一聽就知道,陳太忠十有**不會答應,他跟小陳接觸得不少。非常明白那是個什麼樣的人,做事力求完美不說。關鍵是為人很正。

當然,陳太忠作風比較糜爛,管不住褲襠,這是一個令人詬病的缺點,但是誰沒年輕過?而且小陳對女人從來不用強,都是講個你情我願——前一陣新華北報上登了一則緋聞,黃總也聽說了,但接下來的調查結果證明:小陳根本沒動窩邊草。

所以黃漢祥不想打這個電話,他是極看重麵子的主兒。有個許諾在前,這是食言而肥。他又擔心小陳直接頂了自己,所以就拖著不辦。

可現在那邊催了,又有小道消息說,陳太忠對這個項目不感興趣——不說京城裡有人打探類似消息,起碼陽州市黨委書記李強就表示,北崇那邊在考慮,未必能保證配合。

黃漢祥一想就明白了,陳太忠找彆人打聽消息,而不是找自己落實,這原本就體現出了一種生分——或者,小陳已經聽說,黃家這邊要默認支持這個項目了?

總之,以黃漢祥的性子,他原本就不支持這種赤裸裸地損公肥私的事,真不想打這個電話,但是馬上要開大會了,方方麵麵的利益交換很多,人家要黃家的支持,也不是白要的,肯定會有一些回報。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以黃總的身份也不能例外,他是實在沒辦法了,才讓陰京華打這個電話,至於說對麵的回答,也是他想像得到的,這一刻,他也是百感交集。

“還是回頭我打個電話吧,”黃漢祥聽到陰京華如此問,隻能悻悻地嘀咕一句,“他媽的,這張老臉算是掉得沒邊兒了。”

“太忠也太不懂得變通了,”陰總附和一句,“還是太年輕氣盛。”

“所以說,年輕就是好啊,”黃漢祥站起身往外走,嘴裡繼續爆粗口,“尼瑪,要是我年輕三十歲……再跟我說顧全大局,我也會頂回去,問題是現在裝不了嫩了。”

黃總能拖,但是黃和祥不能拖,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打來了電話,“二哥,陳太忠那兒到底什麼態度,怎麼還有人跟我說,他在打聽油頁岩的法人呢?”

“昨天小陰讓他頂了,實在不行,我豁出去這張老臉,飛一趟恒北,可以吧?”黃漢祥無可奈何地歎口氣,他是有點怕自己這個弟弟,“這馬上就安排人買機票去。”

“這家夥怎麼這麼犯擰呢?”黃書記一聽,也是老大的不滿意,心說我這個二哥的領導能力,也太差了一點,連下麵混小子搗亂都搞不定,“行了,不用你去,你把他號碼給我,我給他打電話。”

“哎呀那可太好了,”黃漢祥一聽,登時就長出一口氣——估計你在嘲笑我管不住下麵人,那這個釘子,就由你碰去吧。

當天下午,陳太忠帶著劉海芳視察在建的新候車大廳,這原本是葛寶玲手上的活兒,後來孟誌新還沒來得及拿到這塊,就出事了,劉助調現在身份還沒扶正,陳區長有必要陪著她來一趟。

視察完之後,兩個區長謝絕了交通局的留飯,來到了陳區長的小院,不成想才一進院門,手機就響了,廖主任接起來問一聲,將手機遞給領導,“他說是你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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