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有點不敢了,揚揚下巴:“你來。”
謝珩從善如流,動手打開。
裡麵是彩色的南珠,大小不一,顆顆圓潤飽滿。
漁民撈到一顆品相好的南珠,夠一家人嚼用幾年。所以就算送南珠,也是一顆一顆的。
哪有人送一箱?
蘇瀾終於意識到,謝珩、她的阿舅真真是了不得的。
監察院是土皇帝嗎?
他咋這麼豪橫?
“你不是從小就愛南珠麼?我尋了很多年才攢下這些,給你做首飾用的。”
是的,她愛南珠。
小時候耳鐺、珠花、手釧、項圈都是鑲南珠的。
她啞了聲音:“可這麼多,這輩子都用不完。”
“胡說。”謝珩摸摸她發髻,“我們念念會長命百歲,每隔幾日首飾都要換個新樣式,這些遠遠不夠呢。”
“那您以後還給我攢嗎?”
“攢啊,為什麼不?”他寵溺地看著她,“隻要我活著,就還是會給念念尋南珠。”
蘇瀾一時不知能說什麼,她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染上哭腔。
“好了,快回去吧!”
“這些箱子太紮眼,我怕接下來我每天都得防賊。”
“你不用管,乘雲會安頓,不會給人發現的。”
這一夜,蘇瀾真的睡著了,甚至還夢到了很美好的過去。
夢裡那個清俊少年,總是撥弄她首飾上的南珠,小珍珠長,小珍珠短的喚她……
清晨,她含笑醒來。
原來,阿舅少年時也那麼跳脫、那麼皮的啊!
一點現在的沉穩都沒有。
早餐吃的簡單,蝦仁水晶餃加一碗蔬菜湯。
“這餐具是新的嗎?”
長夏點頭:“是呢,昨晚乘雲大哥送來的,還有一整套茶具呢。”
聽聽,這都叫上大哥了。
蘇瀾摩挲著湯碗上的魚圖。
驟然想到那日在馬車上,她一時興起,覺得茶盞上的魚圖生動有趣。
她明明什麼都沒說,他是怎麼看出來的?
一股子甜意鑽進心口,她對長夏說:“你拿幾顆南珠給我打支步搖,流蘇上要墜小珠。”
她要戴給阿舅看。
他指定高興的。
哈哈!
都說樂極生悲,她剛沒笑兩聲,蘇淮就帶人殺上門了。
他頭上還裹著純白紗布,身後的小廝婢女們,人人手上都抄著家夥。
門口。
逐星雙手抱在胸前,目光靜靜地看著他們,抬腳向蘇淮踢了顆石子。
一顆小石子而已,連鳥都嚇不驚,卻生生嚇住了這幫氣勢洶洶的人。
蘇淮看著踟躇不前的下人們,大吼:“你們怎麼這麼慫,都給小爺上!”
他不開腔還好。
一開腔有人就扔了“武器”。
隨著一聲“爺,小的不敢。”
眾人作鳥獸散。
蘇瀾看了忍不住笑出聲,這是讓逐星打怕了啊!
她一笑蘇淮更惱。
“蘇瀾!有本事出來與我對質,彆敢做不敢當,躲在你婢女身後算什麼本事!”
蘇瀾站起身拿過一旁的鬥篷穿好,今早下了些雨,春寒愈發明顯。
蘇淮麵色陰沉盯著她,怒吼:“你憑什麼拿我的東西?你還要不要臉!快點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