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他豢養的暗衛,都藏身在城外,來往是通過密道,怎會被逮到這麼多?
除非是有人逼得他們不得不躲進王家,又讓他們進退不得,甕中捉鱉。
一定是監察院!
果然找蘇瀾是幌子。
饒是王閣老再淡定,也忍不住怒視謝珩。
謝珩淡淡的回看他。
如此平和。
怎能做出如此缺德之事?
謝珩平聲:“這些人若真是匪徒還好,若不是,王閣老可需交代清楚。”
王閣老閉眼。
沒用了。
就算暗衛們心智不全,供不出他,也會讓他失去聖心。天子是靠起兵奪位的,最忌豢養私兵。
王景言已經震驚得做不出反應,他看著父親,隻覺陌生。
王閣老的胸口越來越癢,已經到無法忍受的程度,他隔著衣襟抓撓,一瞬就見了血。
“父親,不能動!”王景言過去按住他的手,“府醫!”
府醫過去檢查,發現傷口並無異樣,隻是因抓撓有血滲出。
又是束手無策。
這時,本來平和的謝珩,神色變得非常古怪,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猙獰。
可細看他卻還是儒雅模樣。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遠處有個姑娘被引著過來,還沒反應過來,便見謝院首疾步迎了過去。
蘇瀾也是一眼就看到了他。
她眼眶生疼,加快步子,想儘快到她阿舅身邊,可看到周圍的人,又猶豫了。
這麼多人不需要避諱麼?
和她再扯上關係,阿舅的身份瞞不住怎麼辦?
她不敢靠近,愣在原地。
謝珩走到她身邊,見她狼狽的樣子,忍不住心疼得皺眉。
蘇瀾受不了被他盯著,也慢慢抬起頭,對上他的視線。
她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該喊他什麼,猶猶豫豫:“大、大人……”
謝珩沒追究她的古怪稱呼,隻細致地將她打量了一遍。
紅腫的臉,流血的左耳,受傷的手指,還有明顯不舒服的左肩……
他一處都沒放過。
心中陡然暴戾起來,讓他連平和都裝不下去,甚至氣息有些不穩。
他知道自己失態,閉了閉眼,終於是冷靜了一些。
轉身掃了眼王閣老,見他似乎難受得神誌不清,便看著王景言說:“誰人打了她?”
王景言答非所問:“人找到了,匪也抓到了,我家女眷皆受了驚嚇,請您讓人退出去。”
“退?”謝珩聲音輕而慢,“你們將我家小孩兒打傷,不給交代麼?”
“她是蘇家人,怎麼就成了你家姑娘?你們是什麼關係!”王佳南怒喊。
禦風一塊碎銀子丟過去,正巧打在她門牙上,門牙當下就裹著血掉落下來。
“我家院首問到你了麼?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插嘴!”
禦風凶戾的模樣,嚇得小孩哇哇哭,小孩兒很快被人捂了嘴。
王佳南痛苦地捂住嘴巴,鮮血順著指縫流出,她痛得說不出話,哭著去扯王景言衣袖。
王景言對這個妹子失望透頂,若是沒有外人,他一定會請家法。
但此時不是內訌的時候。
“謝院首,您可是定了我王氏一門的罪?”
張文心接話:“王少卿言重了,這不還沒審呢嘛,哪裡就定你們的罪了?”
“我們既非罪臣,那為何對我家女眷動手?原來監察院是這樣執法的,恕下官不敢恭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