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怔住。
她看了看自己的小腹,隱約感受到一點不舒服,酸酸漲漲的。
月信?
這個當口來月信,是要她尷尬死嗎?
謝珩意識到她的反常,湊近她,低聲問:“怎麼了?念念。”
蘇瀾嘴唇動了動,什麼也沒說出,隻是羞愧得紅了臉。
謝珩見她不語,有些擔心,喚她:“念念?”
蘇瀾閉眼,小聲說:“我、我有點不太好,我好像、就那啥、那個……”
謝珩看著她,見她耳朵尖尖紅了,一副難為情的模樣,隱隱猜到是怎麼回事。
隻是他尚未娶妻,也未曾有姑娘侍候過,一時也不知如何處置。
他低聲柔和地問:“肚子痛嗎?”
蘇瀾搖頭,又點頭,喃喃道:“有一點不舒服。”
他凝著她看了一會兒,安撫:“不怕,就快到了,府裡有人可以教你。”
“要不還是送我回蘇家吧!”
“不妥。”謝珩摸了摸她的額頭,“今日出了這樣的事,你回去不得同人算賬?”
說罷又想了想,道:“你現在不能動火氣,不然以後都會肚子疼。”
這是什麼歪道理?
蘇瀾想說不會有這樣的事,她是大夫,都清楚的,可想想也覺得阿舅說的對。
月信動怒雖說不至於肚子疼,也總歸是不太好,況且此處離聽風苑更近。
回阿舅那裡也好,他給她弄的院子,她很喜歡,去了能睡個午覺。
正想著又感覺下腹一熱。
她已經弄臟了衣裙,怕是鬥篷也不好了,隻祈求彆再弄臟馬車。
可有時就是天不遂人願。
下車時蘇瀾看見雲紋榻上那抹紅,羞愧得要死。
她扯住謝珩衣袖,嘟囔著說:“阿舅,這……怎麼辦?”
謝珩瞥了一眼軟榻,眼睛又收回,皺眉思索。
“阿舅……”
“無事,會有人清理。”
蘇瀾絕望地捂住臉,她不敢想,清理的人會怎麼想。
啊!!!
光是想想就要尷尬死。
她活兩世都沒這樣丟臉過。
謝珩見她臊得厲害,解了大氅,將她裹住,俯身抱了她下車。
蘇瀾的臉埋在他肩上,見他一路把自己抱到後院,又喚人進來侍候。
“念念,衣物這裡有新的,至於貼身的,我去給你找來。”
蘇瀾嗯了聲。
謝珩輕笑:“你彆緊張,沒事的,先放開我。”
蘇瀾這才發現,自己兩手攥著他衣襟,他的臉近在咫尺。
對上他柔和的眼,她心下沒由來地一慌,撒了手。
謝珩直起身,慢慢將褶皺的衣領撫平,衝著坐在床上的蘇瀾柔和道:“我去叫人來。”
很快進來個四十多歲的婆子,身後跟著兩個粗使丫鬟抬著熱水。
還有兩個小丫鬟,手裡捧著托盤,托盤上放著衣物和月事帶、草木灰等物。
婆子聲音柔和:“姑娘,身上不舒服吧,老奴先伺候您洗個熱水澡。”
蘇瀾泡在浴桶裡,將左肩蓋住,感覺到疲倦湧來,忍不住打起瞌睡。
“姑娘,吃點東西再睡。”
蘇瀾睜眼,將她們打發到門口,自己穿好衣衫,瞌睡蟲也跑沒了。
婆子端來一碗熱騰騰的益母草雞蛋羹,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姑娘嘗嘗,老奴在裡麵加了紅糖。”
蘇瀾低頭小口吃,很快一碗見了底,胸腹皆是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