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隻淡淡看了簪子一眼,便對逐星說:“你去尋王景和,這東西當他麵摔了。”
逐星不僅把簪子砸了,還砸在了王景和的腦袋上。
簪子落地時,那朵白玉雕刻的並蒂蓮花,當場就被摔成了碎塊。
素來以清傲著稱,對任何都不假辭色的王景和,竟然當場慌了。
他瞳孔一縮,急忙上前,跪在地上將破碎的簪子拾起,一點一點收進手帕裡。
他從國子監回府時被人打了。
腿上的傷不輕,跪在地上痛得臉色慘白,可他還是撐著將簪子包好。
他的小廝心疼得不行,想要幫忙,被他製止,他雙手顫抖著,將手帕放到心口處。
上一世,蘇瀾一直想要這樣一支發簪,他親手做了好幾個月,做成後卻沒有給。
他幼時很喜歡哄著她玩耍,長大後卻總是遠離她,怕對她產生利用以外的感情。
後來她死了。
想到她是橫死,被剝皮換臉,他疼得像是被人生挖了心臟。
他抵住胸口,閉上眼睛。
有些東西,隻有失去了才知重要。
有些人,隻有不在了才知曉放不下。
他用了幾十年,一點一點看清,他喜歡蘇瀾這件事,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即便蘇漪頂著她的臉,即便他尋了那麼多像她的姑娘,可終究不是她……
好在他重生回來了。
他們會重新開始,會在她笄禮後完婚,他會好好愛護她,他們再也不會分開。
“你是她的婢女我可以不責罰你,但下次不要再犯了,摔壞這個,她會不高興的。”
逐星被他深情的模樣整懵,長夏早就將這廝和姑娘的事,全都告訴她了。
他們王家人整日說姑娘配不起二公子,把人貶進泥裡,人家要退婚卻又不肯放手。
如今這是開始裝深情了?
“你是她的婢女,以後不要再欺她純善,擅自替她做主,不然我不會放過你。”
“你腦子沒事吧!”逐星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他,“這破簪子就是姑娘讓我在你麵前摔的。”
“嗬。”王景和笑了一聲,不知想到什麼,眉目都彎了起來,“她不會的,你休要騙我。”
說完瘸著腿走了。
小廝在他身後追:“二爺,老爺讓咱們儘快回府的。”
王景和邊走邊說:“先去把簪子修好,我想她了,明日我要去見她。”
逐星覺得王景和被人打壞了腦袋,這麼想的,回去也是這麼說的。
蘇瀾輕咳了幾聲,才喘道:“王家這是又換路子了。”
這會兒她確定自己是風寒,喉嚨又癢又痛,頭也還是脹疼。
謝珩在她房間放了張書案,批閱公文,見她咳嗽,倒了杯溫水喂她喝。
“不要想事情,先好好睡一覺。”
蘇瀾閉眼,一覺竟睡到了翌日天明。
醒來時她阿舅還在批公文,桌案上已經放了厚厚的兩摞。
她看了有點心疼。
謝珩的精神倒是很好,看不出一夜未睡,見她醒了又過來試她額頭的溫度。
“褪熱了。”
“阿舅,您都不睡覺的嗎?”
她夜裡熱得厲害了些,謝珩給她額頭放溫帕子,幾次帕子換下來天就亮了。
“公文積壓有點多。”他笑了笑,“感覺是不是好一些?”
“嗯,一點不舒服都沒。”
飯後,蘇瀾精神飽滿地回了蘇家,剛進錦闌苑就被長夏拽住手臂,“姑娘,康婆子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