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和雖也意識不清,卻知道蘇瀾在經曆什麼,心疼得要死。
他踉蹌起身,跌跌撞撞撲到大塊頭背上,叼住了他另外一隻耳朵。
大塊頭痛得嘶吼,外麵的人卻以為他是爽的,沒人進來。
三個人誰都不撒手,待停下時,大塊頭的兩隻耳朵被生生咬掉。
他看著嘴裡叼著他耳朵,滿口鮮血,如同厲鬼的兩人,哪裡還做得下去?
他痛嚎著跑出去。
蘇瀾將那大半隻耳朵吐掉,一陣生理性的乾嘔,難受得弓著細弱的背。
王景和亦是乾嘔不止。
很快又有人進來。
“性子這麼烈,恐怕這事兒是做不成了,去找侯爺求合歡散來試試。”
哐!哐!哐!
隨著三聲巨大的悶響,院門被撞開,一群粗衣短打漢子湧進來。
他們人手一把柴刀,將院裡的兩人圍住。
“先把他們綁了,關到商行去。”江承大步進院,因為焦急走路顯得有些踉蹌。
從胡嬌跑到商行尋他救蘇瀾,他周身就在發抖。他在害怕,怕她有什麼閃失。
那一刻,他心中認定要殺她的恨不存在,他清楚的感覺到在意,他要救蘇瀾,不能讓她出事。
所以,他在街上撒錢尋人,隻要肯跟他去打一架就給十兩銀子。
深夜宵禁前,街上的行人大都是流氓,露財很危險,可他顧不得。
這些持刀漢子都是這麼來的。
江承走到門前,踟躕了一下沒有進去,他脫下自己的外衫遞給胡嬌。
“你進去看看,將人好好帶出來。”
胡嬌鄭重點頭。
進門看到蘇瀾倒在地上,長發淩亂,唇邊鮮血已然乾涸。
衣衫雖有些亂,但好歹還完整穿在身上,裙子和褻褲也好好的。
胡嬌長出口氣,也沒用江承的衣服,直接將蘇瀾半搭在自己身上扶起。
蘇瀾的腿使不上力,腦子也不清醒,卻隱約知道自己安全了,由著胡嬌扶著出門。
江承見蘇瀾被帶出來,仔細打量了她一遍,看到衣衫完整也是心下一鬆。
好在趕來的及時,沒讓她被人害了,外傷不要緊,養養總能好的。
一陣風吹過,帶來清明。
蘇瀾眼前模糊,隻隱約看到一個輪廓,她有氣無力地啞聲說:“江……承?”
江承聽見她叫自己,那可憐的樣子,心口像被針刺了下,疼得他聲音有些顫抖:“是我,你彆怕。”
“把人……抓了……我……”
江承還在看她的傷。
聽了她說話,不禁放柔聲音:“嗯,都抓了,你彆擔心。”
蘇瀾靠著胡嬌,小聲說:“謝……”
江承聽了生火:“你救過我兩次,我救你一次不應該嗎?”
蘇瀾沒有回應的力氣。
見她走路困難,有氣無力的模樣,江承心裡又後悔凶了她。
將外衫蓋在她頭上,伸手將人抄了起來。
知道自己安全了,蘇瀾心頭的那口氣一泄,連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她靠在江承肩頭暈了過去。
江承心焦,怕暴露她的身份,於她名聲有損,也不敢喚她的名,隻是將人穩穩抱好。
他不知她惹了什麼人,金水橋那邊打成一團,好似是聽風苑的護衛和羽林軍。
皇城之中,還沒發生過這種集體械鬥,已然驚動了巡防營和五城兵馬司的人。
現在城裡頭亂極了。
江承心思轉了幾個來回,決定先將蘇瀾藏起來最穩妥,免得再被人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