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釋,我懂。”女醫還是笑,“有情就行。”
說罷,施施然走了。
蘇瀾感覺自己在被火灼,但好歹還有理智,她咬牙道:“給我冷水。”
胡嬌急:“您這麼虛弱,受不住冷水的。”
“冷水來!”蘇瀾喘息著,她怕自己理智全失撐不住,“速去!”
江承隻得打來井水,然後退了出去,胡嬌扶著蘇瀾進浴桶。
深井之水即便在夏日也是寒涼,加之蘇瀾周身如火,進浴桶的一刻她就顫抖不止。
寒意像冰凍的毫針一樣,猛地刺入她的皮膚,疼得她忍不住痛哭。
冰火兩重,噬心錐骨。
身體已經麻木,頭腦卻越發清明。
她又疼又冷,偏偏身體深處還似有火在燒。
她控製不住想謝珩。
想到他,哭著也能熬。
“胡嬌,水還不夠冷,去打新的來……”她側頭艱難地說,“冰,我要冰。”
“姑娘,要不您給江承吧!他模樣生得好,斯文守禮,想來落難前出身也不差,重點他待您真心。”
“他能打理商行,身契也在您手上,您解了他的奴籍,將來必是夫妻和美。”
江承在門口聽到了這話。
轟!
有什麼東西在他腦子裡炸開,像是放了一場絢麗的煙火。
劈裡啪啦,絢爛至極!
他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門,腦子裡隻剩下一個聲音——夫妻和美。
和蘇瀾做夫妻?
和!蘇!瀾!
做!夫!妻!
他的臉燒燙得厲害,心跳也控製不住,慌亂的渾身發麻,想動一動,結果一頭撞上了門柱。
他絲毫覺不出疼。
腦海裡隻有一個振聾發聵的聲音——和蘇瀾做夫妻!
然後,他忽然笑了。
少年秀致,風清骨峻。
然後,他聽到蘇瀾的回答:“不要!”
“姑娘,您怎麼這麼倔呢?”
“我說了不要!”
蘇瀾吼完在冷水裡緊緊抱住自己,她有丈夫,有丈夫的!
“冰!取冰來!”
看著蘇瀾尚顯稚嫩,卻十分倔強的眉眼,是痛苦也掩不過的堅定。
要麼解,要麼死。
胡嬌忽然淚流滿麵。
她也被人用過情藥,第一次墮落,就是因為挨不住,沒有男人疏解的痛苦。
一次之後她便開始自暴自棄,左右已經臟了,一次和很多次也沒有區彆。
她無比希望蘇瀾可以撐下去。
見蘇瀾麵色發青,嘴唇已泛烏,她跑出去對江承說:“去曲徑苑找毛文先,他常弄情藥,說不準有法子。”
江承還來不及難過,就片刻不敢停,心急火燎的趕去曲徑苑。
蘇瀾的神智已經開始恍惚。
她覺得自己就快要斷氣了,頭也愈發沉,眼前一片模糊。
她想阿舅。
想得心口連帶著胸腔都疼。
然後就真的看到了他……